簫愁喃喃道:“米米,你真的死了嗎?真的死了嗎?”
米米喉嚨裏有那千萬句話說,卻一個字也吐露不出來。這短短的距離,便如那咫尺天涯,伸手而不可及。她的心中萬分的著急,顯得心急,可是費盡了力氣,也無法做出一個動作。
她還瞧了宮紫雨伸出手,取出了一把小巧的刀,上麵的一顆寶石光彩流轉,分外的美麗。宮紫雨舉著手,對著簫愁的脖子。
簫愁手按住了兵刃之柄,不願意突然轉身,將背後的空門對著宮紫雨,而說道:“師父,你這算是圖窮見匕了嗎?”
宮紫雨道:“乖徒弟,你可比我所想象的要鎮定多了。”
簫愁道:“其實我一點也不驚訝。”
宮紫雨眼睛一縮,說道:“是麼?”
簫愁道:“師父,你的演技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的相處,你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幾分。我更是發現,這整個天一秋閣,早成為了那藏汙納垢的所在,成了野心家爭權奪利的工具。出了一個段埋名,更有著師父你。兩個人之間相互爭鬥,一個販賣銷魂粉,靠毒品發家。一個收買殺手,做了許多無恥殘忍的事情。”
他抬頭說道:“天一秋閣的成立,本來是朝廷扶持,用於監視江湖中各門各派,看有無暗中行些見不得光之事。然而天一秋閣本身,卻無人能來監督,日子漸漸長了,肉腐則蟲生,自身反而滋生出了許多的罪惡之舉。”
宮紫雨道:“你比我想的要聰明,可惜以你的性格說來,卻是拿我無法。你雖然聰明厲害,性格卻是孤僻,更不會做那網絡朋黨的舉動,自然無法建立什麼勢力。夏清商雖然想要網絡你,可惜你不知變通,心中更看他不上,浪費了大好的機會。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匹夫之勇,而我和段埋名,則是代表著一個龐大的網絡和集團。好徒兒,你並非我對手的。然而你真是能忍,是你騙過了我,不是我騙過了你。可惜便你能忍耐,可也沒有什麼法子。”
簫愁道:“你和段埋名相互爭鬥時候,便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刺殺段埋名雖然是個計策,然而卻是唯一一個機會。隻因為我知道這回行動,你必定給我諸多的幫助。我本來甚為猶豫,然而見過了文知天,我知道自己不可以什麼都不做。然而這件事情,我本沒有想過牽扯到夏無垢。可惜他實在是個很好的朋友——”
宮紫雨道:“夏無垢死了,米米姑娘也死了,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就此死了,為我好好的守著秘密。”
簫愁沒有說話,他輕輕的一分分抽出了懷中之刃。宮紫雨道:“說書之中,總是正義能戰勝邪惡,然而現實之中,卻又哪裏有著這般好的事情?你所有的武功都是我所教授的,你如何能夠是我的對手。”他手腕一翻,那寒光頓時一閃,亮了人的眼睛,寒了人的心膽。
滿室都是那寒冷之氣,也是刀劍之氣。米米不能夠動彈,她心裏淒涼的想:“老天爺,我相信善有那善報,惡有惡報,那天地之間,自有那因果輪回報應。”
她閉著眼,心裏想:“簫愁啊簫愁,你可千萬不要死!”
一時之間,諸般的回憶如走馬燈一樣轉過了米米的腦子,從相識以來,種種的記憶浮在了腦子之中。
記得第一次在纜月樓看見簫愁時候,他滿頭的白發,手中執著一根煙管,淡色的嘴唇中輕輕的吐出了淡淡的煙。他的眼睛熱得似火,冷得如冰,這般冰火交融的眼神,居然出現在了同一個人的眼睛裏,真是叫人覺得奇怪之極。
被無影追殺,米米落在了水中,她本以為自己要死了,卻被簫愁救了起來,她嘴唇被著一片嘴唇貼上,往米米的嘴裏吹氣,讓著米米吐了許多的水。那是兩個人嘴唇第一次的相貼,那一刻米米微微的有些羞澀。而簫愁並不止救了她一次,第一次來到了這個世界,簫愁便救了她。
夢島之上,米米最傷心最難過時候,那時天下著雨,簫愁從雨中將她抱了回來,還給她喂上了熱熱的湯喝。雖然米米那時候態度並不客氣,然而正是從那一刻,米米的心卻是慢慢的融化了。
米米記得簫愁的手有些冷,貼在了自己的臉蛋,卻感覺很溫暖,受了傷,那隻手會為她包紮,他的那一雙眼睛看著很黑很亮,就跟那天上的星星一樣。聽說他死了,米米哭得很傷心,重見又很歡喜。
米米心裏道:“你說過一定會回來,陪伴著我尋一個山林退隱,好好的過日子。”
“你也還要每次天冷時候,給我披上衣服。”
“我做你的妻子,天天的給你做飯燒湯。”
房間裏麵的聲音停止了,米米卻不敢睜開眼睛,她突然想道:“說不定我看不見簫愁最後活著的樣子了。”她心口一驚,睜開了眼睛,簫愁躺在了地上,口角有些血沫,眼睛沒有神,不知道死了還是活著。他胸口之上有著那一個血洞,還不住的冒著血。
宮紫雨扯著他黑色的頭發,讓他的麵孔對著自己,說道:“想不到你對天一秋閣這麼有感情,這是為什麼?”
簫愁艱難道:“人生,總須得有一個信仰。”他聲音沙啞得話語不輕。
宮紫雨道:“我便沒有,我信的隻有自己。”他手中的刀一動,那小巧的刀銳利的割開了簫愁的頭顱,那顆頭滾在了米米的麵前,米米死死的看著。
宮紫雨從懷中取出一塊帕子,慢有斯理的擦著小刀上的血,再將擦血的名貴絲綢拋在了地上。
米米隻覺得整顆心兒都是碎了,這人間哪裏有什麼天理公道,江湖也不過是弱肉強食。
這時候禦照影走入,他走到了泥像麵前,說道:“小師弟,我這作品總算沒有壞。”他的手摸著泥像的臉,其實是為了掩飾那泥像雙目之中,不住流下的淚水。
禦照影手中出現了一根小小的香,那香滾滾,讓米米的鼻子吸收了,漸漸的眼前一片昏黑,昏迷過去。她醒來時候,發現了自己躺在一小塊草地之上,本來很硬的身體也慢慢的鬆了下手,她手掌一動,發現自己能夠動作。
曾經米米從睡夢裏醒過來,總想著昏迷前發生一切可是那一場的夢,然而這回醒來,她隻覺得很清醒,也不覺得是夢。
米米的身體還沒有力氣,一雙手將她扶起來了,米米說道:“這是什麼地方。”禦照影說道:“這裏是安全的所在。”
禦照影道:“米米,我沒有法子,隻有這樣才能夠保住你的命。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遇見了這麼可怕的情形。我武功沒有了,是個廢人,什麼也做不了。我殺了那許多的人,但不想你死,無論如何想要保全你,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情。雖然我沒有什麼用。”
米米輕輕的道:“多謝你。”她樣子很傷心,卻是沒有哭。
禦照影道:“你想哭就哭出來好了,不要這麼忍著,會很傷身的。”
米米怔怔的望著他,將頭靠著了他的肩膀上,禦照影將他摟著在懷中,說道:“你不要傷心了,無論如何,我都會幫助你,無論是保住你的性命,還是報仇,你想做什麼,我一定會幫助你,全力的協助你。”他聲音很有感情
米米點點頭,她神色仿佛是依賴著禦照影,或者說這整個世界之上,除了眼前的禦照影,便再無一個可依靠的人。她說道:“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禦照影心裏一陣的得意,這眼前的女子,便全然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似以前的許多人,比如莫清瑤,也是對他流露出這般依賴的神色。
米米緊緊的抱著他,如一個沉水的人捉住了木頭,可全不知道自己手所捉住的,乃是一個言辭溫柔的惡魔。
兩個人保持著這般的肢勢,過了一陣,禦照影欲要提手,卻是發現自己手臂開始麻痹。米米緩緩的取出一根深深紮如禦照影身體中的針。
針上有毒,泛動著那可怕的光輝。
禦照影吃驚道:“你,你做些什麼?”
米米道:“害死簫愁,你也有份的,你和那宮紫雨本是一夥。”
禦照影急忙道:“不,我並不是,解藥,解藥在哪裏?我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
米米道:“何況你也說過的,你如今武功沒有了,乃是個廢人,沒有的東西,本來該丟掉了,而且你死了比活著比起對我有用,莫說你對我心意真假分不清楚,便是真的,沒有價值,殺就殺了。”
禦照影安靜下來,望著米米說道:“你變了,變得真多,以前的你是絕對不會敢殺人的。真是諷刺,沒想到你居然能殺了我。”
米米在禦照影身上摸來摸去,說道:“不用誇獎我,刀呢?”她從禦照影身上搜出了刀,對著宮紫雨驚恐的眼神,割下了他的頭顱。
一張布包著頭顱,一點點血滲透出來,米米搖晃著走,喃喃道:“我要報仇!要報仇!”嘴唇邊發出了慘人的笑。
她要去尋藍若冰,用著禦照影的人頭,作為那禮物,這一次她一定會乖乖的聽他吩咐,去殺人去報仇。
——全文完——
呼呼,寫完了!其實將故事停在一個高潮,也是一種結尾的方式吧!感覺就可以留下了很多的想象和餘地。當然結局說來,自然不是很好。悲劇的結尾很早就想好了。
最後,感謝一直看書和投票的朋友們,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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