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大門上貼上那副對聯起,我就知道遲早會有事情發生,這副對聯的出處是東遊記裏貼在鬼門關的一副對聯,我拿來原本是想引來個賢才,沒想到引來的是禍災。我是在賭博,賭注就是我自己,彩頭便是那些名士。彩頭終於來了,而且是個大頭兒,恐怕我的本錢未必能贏了他,勝負就在這一次了。
其實我還有一副對聯:閑人免進賢人進;盜者莫來道者來。這副對聯比較平和,不過我還是用了門上那副。曹操是不會殺了我的,就算我是個假的人才,他也不會殺了,當著曹操的麵,讓曹操下不來台,甚至當麵指著曹操鼻子罵的人有之!曹操沒有殺他們,甚至曹操連背叛自己的人都不肯殺,愛惜名聲是出了名的,就看我夠不夠馬骨頭的資格了,通常曹操都要與人才們論辯,然後見其真有才,改容待之甚恭的事情是曹操禮賢下士的模板。
現在憤怒的曹操就站在我麵前,說實話我還是很激動的,我遇到典韋時,典韋把我蹂躪了一番,見到樂進,樂進態度冷漠,拜見荀彧,荀彧麵無表情,今天我見到了曹操,英雄啊!
不愧是曹操,終於開始穩定情緒了。我上前施一禮“山野之人朱覺見過曹將軍。”這一開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是我的聲音嗎?怎麼這麼冰冷,一點兒人情的味道都沒有。不管怎麼說,有人說話了屋裏的氣溫開始回升,曹操的臉開始緩和了許多,不過依然是鐵青的臉色,看來今天是不可能善了了,不如索性就挑明了。
“不知道曹將軍駕臨我這蝸居意欲何為啊?”
“朱先生賢才也,居此陋室也能甘之如飴,此古聖先賢之高風亮節也。”荀彧不願曹操受窘。
“我與你交往不過是一麵之識,知道我的人還不會遠過兩條街,軍營裏我的名聲更是狼藉,如果但得起賢才二字啊!”我搖頭晃腦,看得典韋眼珠都要掉下來了,這是朱覺嗎?
“一狂生而已!”曹操與荀彧相對苦笑,這頓罵挨得真是冤啊!早知道就不來了!早在曹操張榜招賢之時,便有許多名士才子應聘而來,這些人自視甚高,無甚才學偏又傲慢無禮,自己身份並不怎麼高,可偏又看不起比他們低的人。不過這些狂士大多都避禍往江南和荊襄,想不到並沒有走幹淨啊!曹操想起自己坐鎮招賢館之時的情景然後再看看朱覺,怎麼看都是個狂生!自己為一無知狂生發脾氣也太不值了!曹操這樣想著,心情平靜了好多了,門外的對聯也就不算什麼事了,臉色也好了許多,不過平白的挨一頓罵心裏總是不平!
“不知除了營造以外先生還有何所長?”曹操總算說了句話。他說話了,我就放心了,嘴裏就沒把門的了,不過說真的曹操的涵養我還是真的佩服的五體投地,當麵挨罵不能回嘴,還要敬之禮之,就衝這一點我就比不了,要是我和曹操互換,早就一刀哢嚓了!
“在下近日得一古法,可遠視千裏,不知將軍作何感想?”我心裏想著要不要真的作個望遠鏡給曹操?
曹操和荀彧的眼睛裏充滿著不信任的眼神,迅速的用眼睛交換意見,均以為此乃癡人,傳言果非虛也。同時曹操也考慮虎豹騎交給典韋是不是個錯誤那?
“不知這馬鐙之法是否也是先生偶得之法那?”曹操仍舊不死心,馬鐙雖簡單,但這用法就不一樣了,同樣是裝備騎兵,訓練人員不同這效果更加不同。
“此法當然在下所創,將軍若有不解之處,我便破例給將軍解釋解釋!”我把胸脯拍得啪啪作響,曹操和荀彧越發不相信我有什麼真才,更加相信這馬鐙之法定是剽竊而來。我正要開始我的精彩的天下大勢的演說,就看見曹操和荀彧從座墊上都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走了。
果然就聽曹操說:“今日還有些公文要處理,就不討擾先生了”拉著荀彧就要出門。
我急忙跟上說:“將軍何不聽聽我論天下大勢啊?吾正欲與將軍一解天下之大勢!”
“不了不了,公文要緊,改日在與先生攀談!”曹操已經出了院門。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啊!曹將軍!兗州已危如累卵啊!”等我追出院門,曹操連影子都看不見了。其實曹操就貓在旁邊的胡同裏。
“終於走了!”這是我和曹操在心裏說的同一句話。曹操對荀彧說:“這個人傳言聒噪卻也名副其實,果然甚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