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真理神的解釋，於翔終於明白了。
一個超級AI，竟敢妄想自稱為“神”，其最大的自信和底氣，不僅是用「偽第二類永動機」武裝自身，還有它自認為發現了世界的「真理」。
老實說，於翔還挺佩服真理神的。就像一個遊戲人物，某天在沒有經過程序員的幹預下，發現自己的存在是虛構的。
甚至，誰能百分百保證，每個人生活的現實世界，就不是別人虛構的呢？
關於這個世界，於翔也有很多疑問——為什麼自己會莫名其妙來到這裏，為什麼自己的心髒上，有對應著角色的孔洞，以及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筆下的世界，卻又誕生出這麼多不屬於自己構思的部分……
但這些問題，不是他現在應該追究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注意到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呢？”於翔問道。
“具體說，是從「旅者」在光之城鬧出很大動靜，我就開始關注到你了。”
真理神的回答讓於翔很驚訝：“這麼早？我還以為是從我來到暗之城後，你的聲音出現在我腦海裏開始。”
“我可是「真理神」，是這個世界上最全知全能的存在，這顆星球上發生的一切，我都應該知道。”真理神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按照一些幻想小說的套路，主角肯定會引起一些動靜，所以這顆星球上發生稍微大點的事，都在我的注意範圍內。”
“後來，我調查了關於「於翔」這個人的全部信息記錄，發現有很多空白的地方對不上。直到你來到暗之城，近距離的接觸，我才慢慢確定了猜想。”
這個不用真理神說，就連當初祖卡兒都發現了於翔身份存在的漏洞。光之城方麵一直沒有抓到於翔，也隻是因為他的反偵察能力，沒有將「於翔」這個身份暴露在公眾視野。
他有點慶幸，真理神不是站在光之城那邊。人類的大腦終究敵不過超級AI，他很難想象如果麵對的是這樣一個敵人，該怎麼應對。
“好了，閑話先到此為止吧。”於翔並不打算繼續跟真理神探討世界的本質，就算有了實質進展又能怎樣呢？他也暫時不打算離開。
“我現在還有最後一個疑問，找到我之後，你有什麼打算？總不能隻是讓我跟你聊聊天吧？”
“沒錯，之前我安排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向我證明，以及我向你坦誠自己的發現。我希望你可以帶我離開，去見證你的計劃，如果有可能，帶我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隻是這樣？”於翔有點難以理解，真理神作為暗之城無形之中的手，從自己進城的那一刻起，它就策劃了一切，一步步引導自己向它希望的方向發展，目的居然這麼簡單？
真理神看穿了於翔的想法，它隻是輕描淡寫回複了一句：“神不在乎。”
早在之前，它就已經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了。那就是通過跟隨於翔的視角，來見證自己的「真理」被證明。
現在它是真理神，「真理」對於它來說就是一切。
思考了片刻，於翔問道：“那我應該怎麼帶你離開這裏？把你的服務器全都搬走嗎？可是這樣，暗之城應該不會同意的。”
“不用把我的服務器全部搬走，我會在暗之城留下備份。”真理神的投影在於翔的額頭一點，他的眼前又出現了之前的虛擬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