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回來了!”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將卡琪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看向周圍的布局,破敗的牆壁,廢舊的簡陋家具——那是唯一可以為她和弟弟遮風擋雨的小家。
“姐姐,你怎麼了?”小男孩的細碎的短發上麵常年沾染著塵土,他貼到卡琪的麵前,有點好奇她剛才為什麼會走神。
卡琪晃了晃小腦袋,像個大姐姐一樣露出一絲笑容:“沒什麼,可能是昨晚沒睡好。今天沒有遇到危險吧?”
男孩撐開手中破舊的塑料袋,向卡琪展示今天的成果:“今天找到了一些果子,還擠出了一點幹淨的樹葉汁。剛才有幾個饑餓的拾荒者盯上了我,不過幸虧我比他們跑得快!”
“沒有受傷就好。”卡琪摸了摸男孩的頭發,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漬,繼續說:“我今天把撿到的廢舊物品,跟走私的商人換了一點雜米,我把它煮成了粥,還需要再等一會才能吃。”
“好耶,我去拿盆準備盛粥!”弟弟向另一個房間跑去,卡琪笑了笑,繼續往鍋底添了一塊柴。這個小家,似乎因為男孩的到來,開始變得像家的樣子了……
隻是,她始終感覺有哪裏不對,好像自己忘記了什麼。
夜晚,夢裏那頭匍匐的餓狼還在身後跟著,卡琪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刀。可是,那頭餓狼卻第一次在她的夢裏開口了:“你為什麼想要殺了我?”
卡琪有點不知所措,但她還是冷冷地回複道:“你如果再跟著我,我就殺了你。”
“殺了我,你也會死的。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一頭還沒有醒過來的餓狼。”
卡琪握緊小刀的雙手輕輕顫抖了一下,她繼續威脅餓狼:“我不是餓狼,請你從我的夢裏離開!”
“你說……這是夢?”餓狼突然發出了嘲笑的聲音:“原來你知道這是夢啊?可你明知道是夢,現在卻還沉浸在夢裏的樣子,真讓我覺得很可笑!”
“我沒有沉浸在夢裏,反而是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後,讓我這麼多年連休息都不得安寧!”卡琪反駁道。
餓狼沒有接過卡琪的話,而是依舊自顧自地說:“喜歡偷偷躲進舒適的回憶中逃避,在心裏用僅存的美好幻想,構築成一座屬於你自己的精神樂園……你怎麼肯定,現實中發生的事情,不是你自己的一場夢呢?”
弟弟不知何時出現在卡琪的夢中,那頭匍匐的餓狼一躍而起,撲向了毫無防備的弟弟……
“不要!”卡琪想要阻止,但餓狼撲向弟弟的畫麵突然定格,緊接著,又變成了弟弟衝出家門的背影。
外麵一聲槍響傳來,卡琪倒在地上,大腦非常眩暈,但僅存的思考能力,讓她猛然發現一個事實——弟弟,其實早已經死了。
原來,餓狼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自己曾經腦海中構築的美夢——她的烏托邦精神樂園啊!
“姐姐……姐姐……”弟弟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卡琪睜開眼睛,窗外已經是下午了。男孩趴在她的身邊,呼喚聲繼續傳來。
“姐姐,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也出去拾荒了,回來就看見你還在房間裏睡覺。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