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的人生在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相同的遭遇不斷上演,我們從人海中來,注定逃不開這些悲歡離合,這就是,我們人類自己最普遍的聲音。
景回望那個早已在曆史的長河裏消逝的人,他們曾是最好的摯友,而今,等他們再次相遇,便要刀劍相向了。
大雪紛飛著,雪花一次又一次的命運交軌,景帶著她往回走。
“老祖宗。”
蘭芹又遞給他一塊麥芽糖,隻要把老祖宗哄好了,下回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要點別的了,有什麼好事兒,老祖宗都會記得自己的。
“老祖宗……不開心的話可以吃塊糖,這樣什麼煩惱都飛走了。”
景下意識的接過麥芽糖,沾了一手的黃豆粉,心底是有些嫌棄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又能接受了,可能是這糖真的很甜。
……
似是刹那間入夢。
第三場輪回,建木生長後。
大雪停了,這是入夏,景站在一處庭院裏,依稀記得捏著一塊黃色的麥芽糖,黃豆粉沾了自己一手。隻記得自己方才跑得很急,血腥味越來越濃鬱,景緩緩抬頭望著。
是蘭芹殺了人,她好像控製不住她自己了,已然化為一個沒有理智的怪物。景停下了腳步,沉默的捏著一塊麥芽糖,仔細望著她。老實說,如果不是那身衣服,連她的“老祖宗”都認不出她來了。
建木在這個世界生長後,她是第一批“試藥人”。
蘭芹生病了,生了好大一場病,她身上長出密密麻麻的銀杏枝葉,每一根都是從她的血肉裏長出來的,恐怖,又無法舍棄。世人皆說,這是長生的賜福。老祖宗覺得不是,這恐怕是長生的詛咒。
慢慢的,長生的副作用顯現出來了,她開始變得逐漸暴躁,想要噬血、渴望生命,而現在,她好像已經瘋魔。那些枝葉饑渴的汲取其他生命,肆意的生長。
景沉默的走向她,耳邊隱隱出現她的呢喃:“老祖宗……我真的好想吃麥芽糖……”
植物已然瘋長。
“最後一塊就好。”
景捏著那塊好不容易找到的麥芽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像心髒也跟著空了,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蘭芹好像終於清醒了一點,植物窸窸窣窣的收了回去,她好像發現了她做了壞事,反倒是嚇哭了出來,精神狀態始終不太穩定,她整個人都被植物包裹在裏麵,看不出表情,也張不開口。
想來也是害怕的。
隻要老祖宗還活著一天,這璃月,還沒人能欺負得了她。
她隻是病了,老祖宗沉默的看著她逐漸脫離[人]的範疇。老祖宗覺得,隻是樣子怪了點,還是自家那個屁事兒不敢說的小輩。
她病的好厲害,老祖宗給她的麥芽糖都吃不到嘴裏了,她便虛弱的念叨著:“這下好了,不用擔心我的牙齒全部都被蟲吃掉了。”
她病的時候,都不認人了,隻有老祖宗一個人整日整夜的守著她。
她病的好厲害,老祖宗跟她說話,她都不應了,隻剩下老祖宗一個人,在跟她說:“丫頭,表現得挺好,你已經很久沒吃糖了,想不想……吃麥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