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元猛然醒來,急忙去跑到床前,隻見祁墨軒嗓音嘶啞的喊了幾聲你別走,便又昏迷了過去,他急忙探了探祁墨軒的鼻息,翻開了他的眼皮,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各個部位。

蘇懷元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聲嘶力竭的喊道:“來人!準備一大通熱水抬進來!”

方澈和猴小六剛在門口守了一夜,聽到蘇懷元的吩咐,一躍而起,顧不上滿臉胡子拉碴的就跑了過去,問道:“大人,是要熱水嗎?”

得到蘇懷元肯定的回複,兩人便飛快的跑去了廚房燒熱水。

不少宮女太監聽到動靜都匆匆跑了出來,垂首立在院子裏,等候吩咐。

房間裏,明黃色的床榻之上,祁墨軒靜靜地平躺著,他的容顏如同被冰雪覆蓋的寒梅,蒼白且脆弱,皮膚仿佛是透明的玻璃杯,透過它可以看到他那脆弱的骨骼,那是一種沒有血色的白,一種冷冽的白,白得讓人心中一陣揪痛,他的頭發亂糟糟地散在枕頭之上,如同深秋的落葉,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蘇懷元給祁墨軒把脈之後,端著一碗藥水一點點的喂著昏迷的祁墨軒,吩咐人將祁墨軒放到了熱氣騰騰的裏屋的浴桶內,門外麵站著憂心忡忡的太後手指微顫,焦急擔憂的眼神直直注視著門口。一位老婦人手捧著一碗藥湯,輕輕地喂著昏迷的男子。

待到蘇懷元出來告知她祁墨軒有好轉的跡象的時候,太後鬆了一口氣,她帶著沉重的心情去了佛堂,為祁墨軒焚香祈禱,希望佛祖保佑他的兒子能夠早日康複。

蘇懷元一直沒有閑著,每日為他準備著藥物,按時給他服下去,一絲不苟。

丫鬟婆子們也一直給祁墨軒勤換著幹淨的衣物,梳理頭發。

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了。

“王妃呢?”祁墨軒站在蘇懷元的身後問道,“王妃去哪裏了?”

蘇懷元猛地轉身,瞪大眼睛看著祁墨軒神情有些癲狂的樣子,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祁墨軒又說道:“剛我看到她在屋裏,怎麼不見了?”

這時,哐鐺一聲,木桶的落地聲驚醒了祁墨軒,他抬頭看向了方澈。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方澈顧不得鞋襪濕透,興奮的朝外麵喊道。

“王妃呢?”祁墨軒的目光隻是清明了一秒,又恢複了迷茫。

“王妃...她...,蘇大夫,皇上這是怎麼了?”方澈尾音發顫,看著皇上已經好了,怎麼精神狀態不太對勁啊。

“軒兒!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母後了!你怎麼能跳崖呢!中了毒也不醫治!你要是有什麼事可讓母後怎麼活啊!”太後在佛堂聽到祁墨軒蘇醒的消息,急忙趕來,剛進門就抱著祁墨軒大哭起來。

聽到太後說的跳崖,祁墨軒臉色陡然變了,仿佛從夢中驚醒,沉默半晌,後退了兩步,輕輕推開了太後,頹然跪到了地上。

就在不久前,菲菲還答應要給他生孩子呢。

可她卻掉跳崖落水,說不定永遠沉睡在了河底,不見天日的死去,心裏懷著對他的誤會和無盡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