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還在低吟著,前腳也還在地上踩踏著,濺起的泥水和雨水一起落在主人身上。李四聽到了白馬的低吟,站了起來,看了看白馬,覺得白馬有點眼熟,地上還有具屍體,看裝束應該是個敵軍的將軍,疑惑的說道:“咦?這是誰的馬?地上的又是誰呢?走過去看看。”李四走了幾步,停了下來,感覺什麼地方不對,說道:“你妹的,我這是在跟誰說話啊,這地方就我一個人,還說的有模有樣的,神經病。”說完繼續往前走。
李四走到那將軍麵前,看了看那人的臉,那人的臉被白馬濺起的泥水弄的有點看不清楚。出征前,大將軍說過,要是誰能殺死對方的將軍,賞千兩黃金,要是能帶著將軍的屍體回來,賞三千兩黃金。李四也不管那人是誰了,反正是敵軍的將軍,看裝束,這將軍的級別還不低。想著那三千兩黃金,李四心裏一陣高興,又想到,三千兩黃金,該讓自己在過上怎麼個日子,李四心裏一陣狂喜。
李四扶起那將軍屍體,準備往白馬身上放,然後騎著白馬回去領功。白馬見李四將自己的主人的屍體扶了起來,還準備往自己身上放,白馬往李四靠了過去。李四見白馬往自己靠了過來,愣了一下,說道:“這白馬還通靈性,回頭把你也賣了,肯定能賣不少錢。”說完,李四將那敵將屍體送上了白馬背上,然後準備自己也騎上去,一抬腳,發現褲子被雨淋濕之後不好抬腳,就一躬身去卷褲腳。
就在李四去卷褲腳的時候,白馬晃了晃身體,發現主人的屍體放的很穩,便朝家奔跑了起來。李四見白馬跑了,便追了上去,邊跑邊叫道:“回來,白馬,我不賣你了!回來!等回去我給你買好的飼料,把……”話沒說完,李四左腳踩到右腳還沒卷上去的褲腳摔倒了,李四摔倒後繼續說道:“你養的肥肥的,然後賣掉!”
白馬不顧李四的喊叫,朝家裏一路狂奔。白馬知道,自己隨主人出征許久,女主人在家裏一定等的很著急,它要快些將主人帶會家裏,而且它知道自己的力氣已經沒多少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把主人帶到家門口。
不知道白馬跑了多久,也不知道離家門口還有多少,白馬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快用完了,白馬奔跑的腳步慢了下來,但是白馬依然憑著記憶的路線奔跑著,它相信自己能做到,自己也一定要做到。白馬嘶叫一聲,仿佛在給自己打氣加油,白馬加快了奔跑的速度。白馬一路奔跑著,嘶叫著,身上的箭傷又一次被撕裂開來,傷口的疼痛刺激著白馬的意識,促使著白馬一路狂奔。
白馬又不知跑了多久,身上的傷疼變得麻木起來,而自己的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白馬漸漸停了下來,白馬甩了甩腦袋,眼睛看著水坑裏倒映出的自己,它告訴自己快到家了,又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依然烏雲密布,大雨依然傾盆的下著。白馬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臉上,雙眼望著天空,仿佛在祈禱,仿佛在跟天上的神仙對話。白馬朝天大聲嘶叫一聲,繼續狂奔起來。
天空不再僅僅是大雨傾盆,天上也開始打起雷閃起了閃電。前方出現一個很大的水坑,白馬一躍跳了起來,這時天空一道閃電朝白馬劈了過來,閃電穿過白馬的身體擊在水坑上,濺起無數水花將白馬包裹起來,白馬從水花中一穿而過,似乎閃電並沒有對它起什麼作用一樣。白馬繼續超前奔跑,背上的屍體身上泛起一道光華,一個虛影從屍體上坐了起來,虛影儼然和屍體長得一模一樣。虛影看了看白馬背上的屍體,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現在不過是一個靈魂。又看了看白馬,白馬朝家裏的方向一路奔跑,而且白馬身上的傷不停的流著鮮血。虛影盛感白馬的衷心,伸手摸了摸白馬的脖子,用手幫白馬梳理被雨水衝亂了的鬃毛。
白馬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脖子,以為是主人醒了,偏過頭去看了看背上,看見背上的屍體仍然在背上躺著,而自己背上還坐著一個跟主人一模一樣的虛影,那虛影不僅長得像主人,而且看自己的眼神也跟主人一模一樣。白馬仿佛知道了主人已經身死,低頭鳴叫一聲,也不顧身上的傷口疼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家裏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