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機構建的夢境體驗還在繼續。
沒過很久，戴上厚厚的棉手套，老唐頭嘴裏吆喝著，奉上魚煲。魚片細細嫩嫩、帶一點新鮮肉質的淡粉色，看著確實令人食欲大振。
老唐頭悄悄觀察客人臉色，看起來剛才嘴瓢的事情好像過去了，沒有再追究“失言”的意思，也有意和緩一下氣氛，還指望新客人給個好評呢。
他再次張口誇耀，“趁熱蘸料吃！這是本地美食招牌菜，我們家的魚肉，真的鮮嫩，兩位慢用啊。”
不敢多言，老實退步。
食客沒有搭理他，但是動筷吃飯，嚐了一口之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在賬台偷偷觀察的老唐頭，心頭暗想，“沒事，還好！沒有影響餐廳生意，自家營生的口碑可不能丟了。”
坐在特意改製過的收賬椅子上，他的視線慢慢滑向女客人的裙擺，這矮凳讓不高的他，幾乎能隱身在賬台後，但是眼神通過台麵圍欄的縫隙，又剛好能掃視比正常餐台略高兩寸的視線位置。
——嘿嘿！看見了！
脾氣大、難伺候的食客又怎麼樣，還不是不知不覺陷在他精心設計的套路裏。
——“老板，拿一瓶冰啤！” 男客吆喝一聲，打斷了老唐頭的猥瑣思緒。
——“哎，來了！” 爬出賬台，老唐頭顛顛地跑腿，有“美色”可看、還有錢掙，怎能不開心嘛！
從冰櫃送飲料去餐桌的時候，看見女客人拿了兩隻空杯，他又忽然管不住自己的嘴，開了髒口，“這是冰啤！這位小姐可別喝了，你現在不是不方便嘛。”
——“嘿嘿！”
——“啊，哎喲！”
前兩個字是老唐頭的口頭語，後一句是他被男客掀了砂鍋、驚得一激靈！
——“你這老頭！猥瑣至極！剛才就忍你了，現在還敢張嘴！” 男客人已經站起，高壯的身軀頗有氣勢，嚇得老唐頭兩股顫顫，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嘴上說了什麼蠢話。
他再想解釋，自己也是語塞，本來就是齷齪心思，還能怎麼辯解。
眼看要挨揍，好在女客人比較冷靜，她雖然目光也露著鄙視，但還是拉住了男客人，先動手的人不占理，可別被這老淫、棍倒打一耙！
現在餐食也打翻了，火氣也上來了，再想好好吃飯是不能夠的。
女客人對老公使了個眼色，男人立刻淡定了下來，鬆開了拎起老唐頭衣領子的手掌，又往他眼前比劃了兩下，嚇得他閉眼叫天、才意猶未盡的收手。
自然也沒有結賬一說了，男客人罵罵咧咧地踹翻了高腳椅，甩手走了。
自以為躲過一劫的老唐頭，扶著桌子緩了很久，再看四下還是無人，這才又激起一股又怕又驚的怒氣。
他衝著大門、食客離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然後哀歎著、蹲下來收拾殘局。
魚片粥還好說，賠上了一份上好的紫山砂鍋，可是不便宜，又心疼起財物損失來。
——今日腦子不好使，管不住這嘴了。老唐頭自顧自總結，可能是昨晚夜貓子叫、沒有休息好，反正也沒有客人，不如早點關店家去。
正在琢磨早點關店的想法，自家老婆子怒火衝衝出現在了前廳，拎起老唐頭的耳朵就是一頓輸出。
——“你個賤老頭子！心眼又髒了吧，才消停多久啊，看看你幹的好事！”
不由分說塞過來一個手機，上麵是熱門的社會新聞報道，“今日記者接到舉報，有本地著名美食店，發生言語騷擾顧客事件，以下是當事人的舉報……”
接著，就是一個角度刁鑽的拍攝視角，好似別在誰的衣領上，聚光處對著餐桌、但邊邊角角的拍攝範圍裏，總能恰到好處出現老唐頭那幽暗不明、暗藏齷齪的眼神。
熱門視頻並沒有過度剪輯或者拚貼，隻是快速還原了在餐廳裏發生的情況。
老唐頭聽到記者與舉報人對談，一位冷靜的變音女聲，娓娓道來，“一進門就覺得不舒服，老板的視線一直在掃視我，但是已經遊逛了挺久、也累了，就還是坐下來吃飯…他隻要一靠近餐桌，目光就會瞄我的胸口、裙擺……等上菜了，好不容易他不在附近了，以為可以安心吃飯呢。結果我忽然發現，他目光從收賬台的縫隙裏，還在盯著人看，很隱蔽的、嚇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