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登鳳在聽到鎖門聲的那一刻恢複了神智,她聞著那股惡臭味越靠越近,緊接著,一雙滿是繭的大手將她的唇捂住。
沒有掙紮,她冷靜地睜開雙眼,對上一雙有些渾濁透著慌亂的男人眼睛。
乞丐看到她醒了,手上加大了力道,越捂越緊,徐登鳳甚至能感受到灰塵被揉進嘴裏的澀。
看著身下淡定的女人不掙紮也不尖叫,乞丐卻不敢放鬆,他小聲的威脅:“別叫,你叫了也沒用,我們看過了外麵沒有人,而且門早就被鎖上了!”
這樣的威脅更像是壯膽,底牌被透了個底朝天。
徐登鳳當然知道憑他一個人是無法做到,能做到這些的隻有張輝。
她點點頭眼神示意自己不會叫,乞丐想了下還是有些不確定的鬆開了力道,慢慢拿遠的過程中好幾次想收回來。
徐登鳳保持著躺的姿勢沒有動,她是真的累了:“他給了你多少錢?我給你五倍。”
乞丐搖搖頭:“我不要錢,我要人!我相中你了!你跟著我,我發誓出了這扇門我就不做乞丐,我也去廠子裏打工養你和孩子。”
廠子那麼好進?還有,哪來的孩子?臆想家……
徐登鳳歎了口氣:“這個門鎖的不止是我,還有你。你就那麼相信張輝跟你說的?在人家的地盤上做出這種事情,明天天一亮,門一開,他成了英雄,我成了蕩婦,你呢,成了罪犯。你沒命拿尾款。”
乞丐搖搖頭:“我聽不懂你說的這些,我隻知道我隻求今夜,我不要明天了!”
講完就要撲上來,徐登鳳不怕反笑:“急什麼?不就是男女那些事兒嗎?我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沒見過世麵,你要是想要什麼時候不能拿?但是男女那些事兒啊,最妙的就是講究個你情我願,你曉得伐?”
最後這句她用了上海方言,越是刻意的嫵媚越是讓乞丐不舒服,他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私有品。
“你和很多男人睡過?”語氣有些不開心
徐登鳳慢慢坐起來和他談心,言語間也滿是無奈:“不然你以為我一個女的怎麼能來上海進大工廠?喊你來睡我的男人沒和你說?他也睡過我,技術差得很。”
乞丐聽到這個話,樂嗬嗬的坐下來笑了:“你細說說呢。”
那些真正的黃花大閨女聽到這些肯定臊死,隻有開過葷的才能嘴上沒個把門,這點他還是清楚的。
徐登鳳卻是不願意多聊,她畫風一轉:“他給了你多少錢,是不是三十六塊?”
“咦?你咋知道!”
“哼,我當然知道,這個死人沒良心,他還管這個叫浪漫,我和他第一次睡他就是三十六歲,他說這是紀念,他每年都往我這送男人,然後完事對方有錢他就敲詐一筆,沒錢他就把人家送去打黑工蹲牢子,我也不想再陪他鬧了,好處是一毛都沒有,越玩越大,都玩到廠子裏了,絕人後路啊!”
乞丐一時也摸不準:“我沒錢沒人的,他騙我啥,把我送去局子有啥好處?”
“也是,你不知道咱們廠子裏有個見義勇為獎,他今年都拿了2000塊了!”
“什麼?這麼多?!”乞丐氣的站起來,“媽的,才給老子三十六!還他媽紀念日!真晦氣!”
他轉頭看向徐登鳳:“老子今天就要睡他的女人,解解火!”
徐登鳳覺得自己這個人是沒有心的更別提愛,但當乞丐那雙髒手急不可耐的伸向她的胸時,她的腦海中還是浮現出那雙濕漉漉的小狗眼。
那個和她同吃同住那麼多天卻依然小心翼翼的小少爺,一逗就臉紅,一罵就無措,可一哄就又能好。
罷了罷了,這樣好的人,耽誤人家做什麼?
她突然就沒了耐心,城市的教條感束縛她太久,她望向著急扒下褲子的乞丐,狠狠一腳踹在他的下體。
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又補上了一腳。
乞丐痛苦的躺在地上,掙紮的往上望去,女人的腳像是一塊鐵讓他動彈不得,他這才發現這個人是穿著鞋子睡覺的。
這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
徐登鳳隨手抄起桌上一把裁紙刀,蹲下:“我現在沒心思和你扯,兩個選擇,坐牢還是死。”
這叫選擇?乞丐有苦說不出,渾身泄了力,徐登鳳隨手拉起他摸自己胸的那隻胳膊,眼睛比對著角度,猛地一割,鮮血立刻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