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聽罷,苦笑著解釋,“若是能輕易交於她手,我也不會來此典當行了,倒是我不懂此處規矩,莽撞了。”
“無礙。”池魚起身上前,打開盒子欣賞著那尊完整的澄泥硯,“夫人何不嚐試一番?你都未曾試過,何必輕言失敗?”柔聲蠱惑著她。
“這……”
池魚合上盒蓋。
“我心裏一直拿不定主意,既然無法典當,那我便試試吧。”婦人生了幾分期許,拿回澄泥硯,告別二人緩緩離去。
“人之關係,複雜無比。”池魚看向門外,輕搖頭,“有人希望從一而終、有人希望麵麵俱到、有人希望終身不娶、有人卻希望安享晚年……”
…
“但無人希望,本是局內人的自己會變成局外人。”
自嘲言語響起,林夭夭釋然落淚,越來越抗拒首飾盒的存在?
池魚吃驚看著滿麵怨恨的林夭夭,似是有些不知所措那般。扭頭看到身旁的鸚鵡,便已了然。
爾後無奈歎了口氣,起身上前遞過紙巾,“如此,便允你一個特例。此為當票以及與之相應的錢財。”她雖一知半解,但也能猜出一二。
亦為自己的走神為她破例,“三天內,你若反悔,便來贖回;你若不悔,那此物便不再是你之物,且永遠不可當贖。”
林夭夭接過紙巾,道了聲謝,拿著錢財當票、揣著澄泥硯緩緩而離。
“人與人之間,血肉相連皆有不可跨越之鴻溝,更何況是無親無故之入侵者?”池魚亦搖了搖頭,把螺鈿首飾盒放在置物架上。
“你很有信心她會贖回?”鸚鵡飛落她肩,難得心平氣和的發問。
“她會的。”
池魚轉身看向烙印在屏風上的灰暗之畫,眉頭突蹙。
“幹嘛?”鸚鵡亦無趣,“莫不是你那呆呆傻傻的模樣與此畫有關?”
“有可能。”
“嗯?”
“也罷,可能是最近思緒有點錯亂了。”
話畢,便帶著肩上鸚鵡步入左室,逐漸消失店內。
店內一切,恢複平靜
一男一女裝扮整齊,緩慢離開殃禍。
少頃,行至一處城外。
婦人倒在血泊中,冰冷的劍口子布滿其身,衣裙沾滿了血跡,頭上飾物皆無,懷中深藏著一尊硯台。
人,已然氣絕。
女子緩緩蹲下,奇特掰開她護在胸前的雙手,拿出被緊護懷中的硯台。
硯台染血,且出現裂痕。
遠處傳來混亂的腳步聲,女子惋惜般看了一眼已死之人。
“走吧,來人了。”
懷抱著染血之物,迅速離去。
……
——春分日,釀酒拌酷,移花接木——
詳世十七年,古城洛京。
人人皆安穩喜樂、兒孫滿堂、頤養天年;但卻終究有例外:
傳聞桃家老爺之妻美若天仙,且是書香世家。在桃老爺中年時期,為桃家生下一女。
但那時之人皆看重香火,因桃夫人生下愛女後傷了根本,導致無法再生育。
桃家親戚逮著機會,以此挑唆桃老夫人與桃夫人的關係,從而導致夫人育後壓抑、精神不振,在愛女三歲生辰之時突然臥床不起,重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