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熟睡的秦皓晨幽幽轉醒，細皮嫩肉的被冷得皮膚發紫，唇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就連那一雙帶了魅惑的眼睛也變得黯淡。
他微微仰著頭，用那一雙疲憊的眼睛看著他，鼻尖發紅，臉色發紫，揚起了眉毛問他，“有事？”就好像完全不知道顧君弦為什麼要這種時候出門。
“坐這裏做什麼？”他問，看著他被冷成那樣，心裏已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想知道？”
“可以不說。”沉默了片刻，顧君弦繼續問：“為什麼不去賓館住？”
“賓館裏麵沒有想要見到的。”
顧君弦站他麵前，聽著他的話，心裏動容，臉上無風無浪，“也不該坐這裏？”
“為什麼？”
顧君弦轉身，背對著他，“進屋去吧。”
“但是並不歡迎。”
今天中午的時候，顧君弦就說希望他離開，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皓晨看著他穿著睡衣的背影，“回去吧，外麵冷。”
原來他還知道外麵冷？！顧君弦轉身看著他，微微抬高聲音，“到底想讓怎麼樣？！”
他突然抬高了聲音，讓秦皓晨心裏微微一怔，隨後，又笑了笑，小羊終於要發脾氣了。“沒有要怎麼樣？”
“那為什麼要坐家門口？”
“都是這樣，自己喜歡的東西或就想要靠近，也是。”說的理由冠冕堂皇。
“那什麼時候走？”
“天亮就會走。”秦皓晨勾了勾唇角，“但是，明天晚上還會再來。”
顧君弦狠狠地盯著他，“一定要這樣做？”
“沒有什麼理由不這麼做。”
“逼。”
秦皓晨雙手撐著地想要起來，腳卻酸了，手腳被冷得發紫，就好像快要失去知覺，他扶著鐵門站起來，“如果覺得門口是逼，那去遠一點的地方。”
他提著步就要走，身子顫顫巍巍，好像隨時都能倒下去，昏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地上，他走的步伐很小，快要失去知覺的腳一步一步地向前。
顧君弦看著他的背影，眼裏積了淚水。他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臂，“到底發什麼瘋？！”
秦皓晨偏頭看著他，平靜地說：“覺得發瘋，但是卻認為這是唯一可以做的事。”
顧君弦直直地看著他，“的路還長，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但是，現隻有這一件事想做。”
被他逼得快要瘋掉，顧君弦咬牙切齒地問：“到底為什麼？”
“因為喜歡顧君弦。”
顧君弦放開了他的手臂，垂著頭，看著被燈光照得昏黃的地麵，“但是，顧君弦已經老了。”
這句話才是最重要的，顧君弦三十六歲，而秦皓晨才十九歲，相隔了十七年的光陰。顧君弦說：顧君弦老了。
君生未生，生君已老，君恨生遲，恨君生早
秦皓晨轉身，借著昏黃的燈光看著他，看著他的臉，抬起冰冷的右手他的側臉處摸了摸，他開口，“哪裏老了？”
顧君弦稍微後退了一小步，“這是2028年，不是2012年。”
秦皓晨臉色蒼白，“那又怎樣，就是喜歡顧君弦，他六十歲也照樣喜歡。”
這一句話入了心，溫暖如春風，顧君弦眼裏積滿了淚水，隨時都能流下來，他強忍住，發紅的鼻子頓覺酸意，“不想耽誤。”
相隔了十七歲，甚至可以是父子關係了，又怎麼能做戀。秦皓晨總算明白，原來他一直冷漠的原因是這個。
秦皓晨的身子發抖，冷得發抖，抬起手臂將他攬住，雙手明明無力，卻還想將他摟緊。顧君弦也沒掙脫開，秦皓晨他耳邊問：“耽誤什麼？娶妻還是生子？”
顧君弦將頭埋他的懷裏，淚流不止，沒有回答他的話。而秦皓晨則自己答：“這一輩子，既不打算娶顧君弦以外的，也不想生子，那還有什麼可耽誤的？”
“顧君弦，給說清楚，趕不走，這一輩子，就賴上了。不給進門，就的門外陪著，風雨無阻。”
顧君弦閉了閉眼睛，是真的輸給他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
秦皓晨艱難地揚起唇角，“就打算拋棄的時候。”
顧君弦抬起手，摟住了他的背，“回家去。”
秦皓晨低頭看著他，“有的地方才是的家，要回哪裏？”
“家。”
秦皓晨臉上浮起一絲笑，“好。”
冬天的溫度太低，此時此刻，不能融化一塊冰，卻能融化兩之間的那一層隔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