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魚腥味太重,影響徐州城裏的空氣。石炭的儲備如水般蒸發。楚績找到楚陽時,他正美滋滋吃水果羹。
“明華侄兒,挖石炭的人太少,流民你又不讓用。怎麼補充人手?”
楚陽把吃一半的碗放下,沒說話。在古代,除了露天煤礦比較安全,其他方法挖掘,減丁嚴重。不到萬不得已,楚陽不想沾這活。
“你先去吳江的場子,把那裏的奴隸都送礦上去。”
“那吳江回來怎麼辦?”
“這不事急從權嘛,等他回來,再從北邊弄。另外,叫人把石炭這活分給商人,咱用魚幹換。
最近加大招收流民的力度,咱可以把魚切成薄片,指著太陽曬也未嚐不可。其它的,我再想想辦法。”
楚陽有些頭疼,果然當初薛凱不看好他是對的。如今楚陽就麵臨這個問題,怎麼保證這些大魚不爛掉?
想薛凱,薛凱就到了。
他是來催帳的,前些天楚陽答應組織人手修城牆。如今還沒兌現呢。
“我的司馬大人啊,啥時候修城牆?”
楚陽:……
太不好意思了,他給忘了。低頭掩飾自己的尷尬:“你明天再過來吧,我現在就去辦~”
目送他離開,楚陽讓管家把工匠叫齊,風風火火就去海邊找楚績。老遠就看著楚績在監工。
“績叔——”楚績扭頭一看,幾十號人,衣服穿得奇奇怪怪。
“什麼事啊,這麼急?”楚績遞給楚陽一葫蘆茶水,托天天烤魚的福,這裏不缺熱水。
嗬嗬,這不,要修城牆嘛,磚不夠用,你叫他們就在海邊搭窯,我又加了點東西,把燒窯的熱量也利用上,就不用太費煤了。
就在楚陽跟楚績商量時,忽然有報信士兵一路狂奔,衝到楚陽麵前:“司馬大人,大事不好,鍾將軍跟張亮將軍打起來啦——”
楚陽吃了一驚。就往水軍營地跑,走一半,他為了保險,對跟在身邊的長隨道:“你去找薛凱,讓他帶精兵去水軍大營。記住啊,是精兵!”說完,再次跟報信士卒趕往出事地點。
楚陽是坐車走,薛凱騎馬,二人近乎同時到。果然,這波人馬打的正激烈。薛凱一馬當先領人殺進去,把人群衝散,這場群架算是落幕。
等鍾長全盔歪甲斜,嘴角泛青,卻一臉喜氣到中軍大帳時。張亮也鐵青著臉跟了進來。楚陽敲著桌子,帶著氣問:“說吧,怎麼回事?”
鍾長全搶先一步,上前施禮:“報與司馬大人得知,張亮老匹夫嘲笑某家,說老子改行當了漁夫,老子的兵也是漁民!”
楚陽目示張亮。
張亮不鳥楚陽,他悶聲道:“司馬大人管得太寬了,此地乃是徐州水軍大營!不知楚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你,你……”
簡直不可理喻!
張亮掃了眼薛凱:“薛大人近來一直給吳總督做事?果然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薛凱:……
楚陽氣壞了,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掃他麵子了。
盯了張亮半天,楚陽這才理解什麼叫茅坑裏的石頭。
“左右!與我把張亮拿下!”
張亮大怒:“楚陽小兒,你敢!”
楚陽侍衛最先衝上去,而後是薛凱。
瞧著五花大綁的張亮,楚陽狠狠把案子上的什麼簽子扔下一個:“三十軍棍!打!”
張亮嘴不老實,還要大喊,讓侍衛扯了不知什麼塞進嘴裏。
啪啪啪!軍棍聲響起。
張亮的人見事不好,溜出幾人,薛凱要動,叫楚陽攔住。
片刻,開始有人衝擊中軍大帳。薛凱帶人就要衝出去,又被一把按住。楚陽轉過頭,冷笑一聲問鍾長全:“不知將軍可願領徐州水師?”
鍾長全先被是嚇得一腦門子汗,而後大喜。他抱拳道:“標下必為司馬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完,領著自家人馬衝出帥帳。
楚陽對著張亮做了個向下切的手勢,侍衛抽刀下斬,薛凱大驚失色地橫刀相攔。擋在張亮麵前:“大人,你要做什麼?”
楚陽淡淡地看著他:“張亮目中無人,阻撓本司馬籌措軍糧,本大人懷疑此人是否為趙王走狗!”
薛凱急辯:“大人,張亮曾在徐州大營十一年,更是大將田嶽的侍衛。絕不會謀反!”
楚陽掃示周圍薛凱的人,見果然有些人麵帶焦急。
楚陽歎息一聲,十一年,果然時間夠長啊!
“也罷,楚某這就向京中上奏。是非曲直全由聖意,如何?”
呼,薛凱長出一口氣。還好,還好。他再也不敢唬弄這個白麵書生了。
等鍾長全完全控製水軍大營時,已近天黑。楚陽讓他把一幹人等塞進牢裏。為防出問題,楚陽把自己的侍衛留下,他信不著薛凱的人。至於說揚州水軍,他們壓製徐州的兵還勉強呢,哪來人手看壓犯人?左右沒多長時間,等明天跟著奏折,就一起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