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呆了一夜,直到天際初白,司向顏才覺得身體恢複了一些氣力。她拿起手機,看著上麵來自龍望的未接來電,打了回去。
“什麼事。”
“司姐,人在昨天淩晨1點抓到的,他根本不知道身份已經暴露,還想要繼續潛伏在司家,結果被我抓了個正著。拷問了一夜,這硬骨頭還是說了,內容,您還是自己來聽一下吧。”
“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司向顏閉上眼又睜開,她重重的歎出一口氣,重新回到了那個昨晚讓她視如地獄的房間。床上的翁凜燃還抱著自己的枕頭熟睡著,完全沒察覺到那並不是自己。替她把淩亂的被子蓋好,司向顏終究還是沒辦法做到徹底狠心。最後看了眼翁凜燃的睡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我走了。”司向顏說完,換好衣服推門離開。她知道,一旦自己從這裏離開,再度回來時,就不會再有任何借口說服自己去相信翁凜燃。剛剛的吻,昨晚的那場歡愉,都將會成為過往,總有一天會被自己忘卻,不在記起。
“司姐,你還好嗎?”司向顏來的匆忙,也沒什麼心情化妝,雖然不是很狼狽,可麵容的憔悴卻顯而易見。看她慘白著臉站在門口,龍望有些忐忑的問道,很怕對方會無法承受接下來的對話。
“人呢,我想和他談談。”
“是,人已經帶到了審訊室裏。”
和龍望說完,司向顏一路走去了最裏麵的房間。這裏是司家最為隱秘的審訊基地,構建在大型商場的地下。每個房間的牆壁厚度均為50厘米的鋁合金製造,一旦被關進來,除非是司向顏願意放走,否則根本沒有任何逃出的餘地。
“你叫什麼。”進入到審訊室,司向顏看著那個被懸吊在半空中,渾身都是傷口的人,低聲問道。她的同情心一向很少,僅有的溫柔也給了翁凜燃,這種場麵早就是見怪不怪了。
“楊…楊樂。”
“我說的是真名。”
“嗬,司小姐,難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力氣或膽子說假名嗎?我叫楊樂,雖然是警方那邊的臥底,可是並沒有資料案底,和翁警官一樣,不需要改其他名字,反而會引起嫌疑。”
“不要說廢話。”聽到楊樂口口聲聲的說著翁警官三個字,司向顏的眉頭緊緊皺起,哪怕已經是認定的事實,她還是覺得刺耳。
“好,司小姐問什麼,我答什麼就是了。”
“翁凜燃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們潛伏到司家的目的是什麼,還有沒有其他內應,把這些你昨天交代過的,再老老實實的說一遍。”還沒等司向顏問,龍望已經先一步開口。他抽著煙依靠在門邊,眼裏的警告意味很明顯。
“好,我說。翁警官是和我一起被警方選中的線人,在司家潛伏已經超過一年。我是她的助手,而她的主要任務就是接近司小姐,獲取她的信任。至於內應,就隻有我們兩個,其他人我們也並不清楚。現在看來,翁警官倒是做得很成功。”
“別說廢話!”發現司向顏的臉色在楊樂說完之後變得更加難看,龍望將抽完的煙按在他身上,看對方露出痛苦的表情,這次才把煙頭拿開。
“嗬,龍先生的手段,還真是不得不佩服。司小姐,如果我說,我還知道一個關於翁警官的秘密,你會不會放我一條生路呢?”楊樂說著,十分坦誠的笑了笑,他可不想為一份工作而丟了性命,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如果是我需要知道的,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那我就說了,司小姐,你目前最看重的手下,也就是我口中的翁警官,她不是警察,也不是真正的線人。她自始至終都是你的死對頭,程家那邊的人,哈哈哈。”楊樂看著司向顏的表情隨著自己的話轉變,開心的笑了出來。果然,司向顏和翁凜燃的關係不一般。
“龍望,讓他閉嘴。至少在最近一段時間,我不希望他還能笑出來。”聽過楊樂的話,司向顏冷聲說道。她轉過身,將咬得出血的下唇鬆開,緩緩走出審訊室。司向顏不知道自己這一刻該慶幸翁凜燃並沒有機會說出那些道貌岸然的理由,還是該憤怒於她從一開始的處心積慮的欺騙。
可不管怎樣,也不論翁凜燃的心到底是如何,她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少真正的情分在裏麵。
她們之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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