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泥膩子惹身(1 / 1)

堂廳內,一道身影來回踱步。

“哎呦……”一身綢緞常服,吳知縣低聲哀歎,為難地甩袖。

“哎呦……”走到坐於右椅扇風的夫人前,即是一聲愁歎,甩袖朝反開步,在堂廳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來回疾步,愁容滿麵。

知縣夫人無奈起身,用團扇碰他的肩身,寬慰道:“我說老爺,歇歇吧。”

“你說說這,這江老板怎得還不來?”

吳知縣卻怎麼都放不下手,雙手交疊拍在一起,焦急至極,隨之又是一聲歎息,連著夫人也側垂眼眸,膩味奈何。

隻一門房小跑入堂,連忙稟報,“老爺,江老板來了!”

知縣頓生喜色,一抬眼,那抹白紗清雅身影而至,他忙不迭上前便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那刺殺李侍禦史的人給查出來的了!人現下就關在衙門大牢!”

眸子凝視滿麵急色之人,江鏡月微微擰眉,隻其是一條船上的人,先冷靜下人道:“這又不是你幹的,查出來了不正好。”

可知縣不樂意,“哎呦”一聲,捉急道:“您是不知,那刺殺李侍禦史的雖不是我的手筆,可與我有刨根問底的關係!那刺殺之人便是本縣的侄兒呀!”

他雙手捧在一起,痛並思痛,“要是這事讓旁人捅了出去,我這腦袋就甭想要了!這該如何是好呀!”

隨著日頭,江鏡月麵色沉下,口中念叨著“不好啊,不好”,徐徐轉過身朝著門外思忖。

身後二人重影相交,邢夫人給夫君扇著團扇,言辭撫慰著知縣,曉得這裏麵的路數,她緩步上前,輕聲說道:“您給拿個主意。”

江鏡月側看向她,兩人目光相彙,她返身質問,“當真不是你做的?”

“我哪敢呀!”知縣冤道。

“非爾,非汝。”如此一來,她了然於心。

不敢讓這禦史而來,特別是這李侍禦史,得勢公主之子,不好賄賂,又隨性散漫,不好招惹。即是路過,也使人患得患失,畏首畏尾,坐著高位,也舍不得那頂戴花翎。

這般想然,唯二人可也。

“怕是有人更有見不得光之事,先下手為強。”她冷聲厲笑,眼尾含笑,勾著狐狸心思。

知縣啞然,暗暗思忖,煞是一驚。

江鏡月繼道:“你沒告訴刺史?”

“夫人攔著,還未呐。”

知縣一語,夫人附和。

江鏡月大笑,道:“攔得好,攔得好啊!”

瞧知縣行至身旁,低順言道:“你是如何走來的,我是全全曉得,旁人多說一句,都沒有我明白。您就給出個主意。”

“是啊是啊,在這睢陽立足,少不了大老爺照顧。”

又是糊弄一言,樂嗬一笑,隻不過刹時,江鏡月臉色一變,詭譎多詐。

“此事大有文章,萬不能傳了出去,人雖不是派人殺的,可是這殺人的人跟你、跟我擺脫不了幹係,沾了一身泥膩子。要想在人來之前活命,就要做得幹淨。”

“您的意思是……”

“你已經有了個侄兒了,多一個少一個,權且如何?”

瞧知縣為難凝噎,邢夫人當下頷首,抬眸說道:“若不想懸首吳闕,成他人替罪羔羊,老爺,此時決不能有婦人之仁,我有一藥,吃下當即無事,到次日第一聲雞鳴,必暴斃。”

“哦?竟如此之奇?”

見事已議成,輕聲而笑,如嘮著家常,江鏡月道:“我要說的都說完了,這睢陽咄咄怪事,哪件不由大人定奪?我該走了,這茶我也不喝了,家裏還有著事呐。”

“那不留了,江老板慢走。”邢夫人目送,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