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旁交椅，幽然靜室，素手抬壺壓蓋，涓涓清茶漸高而下，斟上三杯，放下茶壺。
“壽州的黃芽，蘄水的蘭溪泉水，配上天青色官窯汝瓷茶具泡成的茶，來，清菡，嚐嚐。”
看著沏茶過程，嗅著滿屋茶香，清菡也蠢蠢欲動地兩步上前，托掌端起茶杯，淺淺飲上一口，茶湯在口中回甘，濃鬱茶香伴著一股半生不熟麻意，她皺眉細品，在小姐期盼目光下也不敢耽擱，囫圇咽下，逢迎笑起。
“香！小姐，清菡沒未喝過這麼香的茶！”
“哈，你哪喝過好東西。”這一句誇讚入耳，江鏡月得意一笑。
清菡瞧著小姐興頭上，滿臉堆笑迎合著，悄摸著補了一句，“就是有點澀。”
可就這麼一句，江鏡月臉上的笑驟然全無，半信半疑地看著她，手裏指著這廢掉的濕漉茶葉，“這是名茶，應當有一股蘭花香氣，持長綿久，怎麼會澀？我嚐嚐。”
遂拿帕子擦了擦指間，迫不及待她舉杯飲了一口，茶湯入喉，麵色稍頓，凝噎笑語，“瞧旁人沏茶倒挺輕鬆，自個來還真有些難。”
放下茶盞，斜目瞥了眼身後坐於交椅，一身魚肚白交領長衫的勁骨身影，她低笑起，對著清菡說了句“都下去吧。”
一聲令下，清菡欠身褪去，幽光室內，她低頭侍弄起茶盞。
一雙肅立地勾魂眼睛似笑非笑，青筋勃起的手垂在椅上，江宿站身，腰間被一根細細地帶子勒住垂下輕晃穗子，抬手撩起額前黑發，放縱又隨行，含著惹人上癮的笑意，落身於側。
“小姐。”
平常的詢問，一股耍無賴的撒嬌狀。
一側玲瓏香爐染著熏香，微折屏風旁擺著萱草盆栽，古樸靜雅間，粉腮旁垂著一縷長發到肩頸，江鏡月深深笑著，隨那下意識伸向她腰間的手臂被緊緊固住。
靠得極近，他那雙眼睛甜得做膩，膩得隻靜靜盯著，便好似含住一顆裹著飴糖地蜜桃。
這副模樣，屬實令人浮想聯翩，似控製不住欲暗度陳倉。
“幹嘛一直盯著我？”
細呷了一口茶，那讓茶香撲鼻，她望著他，不覺言道：“清早換衣時盯著，在書房裏盯著，迎客時盯著，沏茶也盯著，你不累啊？”
“我傷心。”攀於腰側的手隔著衣裳攬著那削薄腰身，拇指指腹隔著潤滑布料摩挲著細潤肌膚，那雙眼微微含笑地勾著低低目光，於淺淡笑意間沉著講述。“我對周圍的事關心不多，也不在意什麼，可小姐要做的事情很多，明明就在眼前卻離得很遠，所以我便待在旁邊。我很傷心，就隻是待在身旁，想要更加靠近。”
弦外之音，他感覺不到她的愛意，那種像是逗玩寵物地短暫愛意。
明明曉得短暫的感情，卻想要對方汲取更多，攝取更多。他幽幽地笑著，略略抬起眼眸，像是在蠱惑她的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