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番暢談句句箴言，江鏡月聽著點首，隻補了一句，“這人啊，不能離開權力中心，一離開便會出亂子。”
被這一通激起，香綺卻也不鬱悶了，繼道：“這話我既不是站在民也不是站在官，當年那些男人當權，把我們女人愚弄成什麼樣子，低聲下氣的給他們送錢，還要給臉色，再簡不當還要賣了身子。好處通通是那麼男人的，責任通通推給一個女人，若非女帝推了他們的朝堂，竟還要欺詐我們女子幾千年幾萬年，他們而今還能當官，當真應該感恩戴德，三拜九叩。別覺得我這話說的難聽，當日他們便是這般待我們的！而今將這仁慈賢淑冠給那些男人，當真是神清氣爽。”
眼眸右轉傾著邢如玉言笑，左身又傾向江老板敲手，越說越是興奮，古靈之色形於麵上，全然無了那般沉鬱。
是清雅小姐，卻也是人人稱好的用香奇才。
她們一人一句長句大論，江鏡月樂嗬地皆皆讚同，卻隻揣著糊塗，端起茶來，“這茶是越喝越清醒，這酒是越喝越糊塗，而今，這茶怎麼越喝越糊塗了呢？
隻話語說完，如酒般悶了一口，飲罷解渴，道：“看來邢夫人也對這男人有滿腹怨言。”
邢夫人點首而笑，不敢說如何如何精通，處了數年妻夫，觀了數場官司，隻懂得一條。
“這男女之事是最讓人頭痛的。這情啊，世人皆有。依我看，這男女之事左右逢源，隻需看著糊塗，心裏明白。”
“邢夫人你有招？別藏著掖著，說來聽聽。”
“高招說不上，這三角關係雖亂，一到真地卻明了。像放風箏，需逆風飛，上升要放線，下降要收線，鬆時受緊，緊時放鬆，若兩條線交纏，互相拉扯必兩敗俱傷，即使切斷隻能空歡喜一場，可若這時遠時近，時寬時鬆，互相拉扯，方能長久不斷。”
香綺稍有不解，低垂眼眸磋磨其意。
江鏡月沉默不語，左右瞧著二人麵色，卻驟然笑起。
“我算是局外人看個明白，不聾不瞎不配當家。這政治權術，用在這女男情愛之中也分外明檔。邢夫人，好見解啊。”
“我哪懂得什麼這術那法，江老板過獎了。”邢夫人笑著，卻不明言，托著杯底，催促道：“喝茶喝茶。”
江老板配合一笑，從二樓雕花圍欄俯瞰下，一匆忙身影入了後廚，片刻托著一結實托盤上樓，托盤上有酒又有菜，到了桌旁地言了句“奶奶來了”，手腳麻利地一一擺上。
瞧著這一桌子菜，江境月側目看他，扇著扇子，道：“還挺機靈，知道喝酒要配下酒菜。”
“奶奶吩咐的，不敢不周。”
“還有餘銀嗎？”
“有，十五兩二十四文。”
“拿去花吧。”江鏡月也不介意這一點銀子，隻揮了揮扇子，讓他先行，可他剛有動作，她隻“哎”了一聲叫住人，扇首敲了敲他的手臂，低道：“別怕掌櫃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