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們是什麼工作態度,放著病號在這裏卻不管他的死活談情說愛去了,一個晚上都不見鬼影。”
“談情說愛?”
聽得段曆有點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了。
“還不是嗎,李衛那臭小子和我們廠裏一丫頭談上了,有大半年時間了。你不知道?”
他搖搖頭。說實在的,他不是包打聽,還真不知道這茬子事。
“那跟著來的那個犯人呢?”
總不能還帶著個犯人去談愛吧?要這樣的話可真是創舉。
“你說的是那個衣服褲子上都縫著黃布條的吧,誰知道呢?李衛昨天前腳走,他後腳也就跟著走了。”
她的話使他臉色一變,馬上心神不寧了。
出事了,出事了,童冬生逃跑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雖然這事發生在他接班以前,沒他什麼責任,可是畢竟他不是冷血動物,而且工作在這個集體之中,和李衛又是老鄉,大家相處得也有了一些感情,他就忍心看著他倒黴?這可是典型的玩忽職守,要負刑事責任的。
“要不姐姐我給你也介紹個女朋友?我們廠美女特多,幹脆就在我們醫院找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卻並不理會我情緒的變化,竟然心血來潮地充當起紅娘的角色。說罷,她為自己這富有創意的設想興奮不已,大有馬上付諸現實的衝動。
聽她這一不做二不休的語氣,段曆莫名地就感覺到自己成為了一隻可憐的待宰的羔羊。
她還在繼續設計著美好的未來:“讓我想想看,我這個媒人應該有什麼好處?”
她用右手食指輕輕地敲打這自己的腮部,最後打定了主意:“皮鞋肯定要有一雙的,要買幾百塊錢一雙的高檔皮鞋,好皮鞋當然要有好衣服襯托,那麼一兩件首飾肯定也是不可缺少的。還有……一時也想不起那麼多,可又不能這麼就放過你。”
這確實是個麻煩事,她很快就蹙緊眉頭陷入憂鬱之中。
可段曆前幾天領的第一個月的工資才一百六十五塊七角錢,她這麼計算他怎麼經受得起?
當然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隨之湧上的卻是更多的為跑犯人而產生的擔憂和顧慮。
心思靈巧的她自然在白駒過隙間就打定了主意:“算了,一下子想不起來,沒關係,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想起來再說。”
確實,她這樣的要求並不算太高。托她的洪福,解決了他的終身大事,一、兩年不吃不喝又算得了什麼。
放下了沉重包袱的她根本就不顧段曆的感受自顧自地雀躍起來:“好,事情就這麼定了。為了以示慶賀,本護士同誌恩準你請本小姐吃早餐,反正我也要下班了,有的是時間,我們就到楊裕新吃麵條去,順便到德園買幾個包子。”
“定了什麼?這麼快就私定終身了?”
正當段曆打算用護士站的電話給大隊值班室打電話報警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想起。
所以說什麼人跑得最快?當然是曹操跑得最快,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李衛神清氣爽地悄無聲息地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李衛你胡說什麼?小心我壞了你和肖家楣的好事……”
不容劉芝璐發揮完,段曆一把拖上李衛就往一邊走。
“李衛鱉,這又怎麼辦,拐場了,出大事了……”他急切地說。
沙洲人講話就是有點怪,在稱呼後麵總要加個“鱉”字,成天價耳聞目睹,不自覺也就染上了這個壞毛病。
看我這麼急切,李衛也有了一點緊張,臉色微微一變。
“別急,別急,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童冬生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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