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段曆說是這碼子事,李衛反倒不急了。不急不忙從口袋裏掏出包白洲煙,用食指敲了敲,準確無誤地彈了兩根煙出來,遞了一根給段曆。
“搞半天你說的是這事哦,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為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了。”他滿不在乎地深吸一口,然後徐徐吐出來,胸有成竹地說,“沒關係的,到八點鍾以前他會準時出現的。”
見段曆滿臉疑惑的樣子,李衛隻得耐下心來和他解釋。
原來童冬生的老家離沙洲隻有五、六十公裏,按正規手續要回家看一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正好趁著在醫院陪護的機會回家一趟,昨天晚上走的,今天早晨就回。
“你的膽子這麼大?你就不怕他逃跑啊?”
任誰都可以想像段曆當時詫異的程度了,他這樣的做法可是勞改隊的一大忌諱,輕信犯人而出事的現象可是屢見不鮮的。
“這就是藝高人膽大。沒有金剛鑽,我敢攬瓷器活?”
他顯然並沒有意識到這事情性質的嚴重性。
“指導員不是經常和我們說,對犯人隻能利用而不可以信任嗎?這事情要是被指導員知道了還不麻煩。”
胸中浮現起指導員陰翳的表情,段曆便苦口婆心地一番好意勸說他沒必要為一個犯人而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老弟呀,你才參加工作,很多事情你都不懂,勞改隊不比你在學校裏,複雜著呢。”李衛被他的好意感動了,狠下心來說出了實話,“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把他放回去,可你應該看出來他是湯司令的死貼,這件事就是湯司令默許的。”
“可是萬一出了事,倒黴的還不是你,又沒有白紙黑字為你開脫,到時候湯司令來個打死不認賬,你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了。”
段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畢竟人心隔肚皮。
“你可能不了解他,湯司令這人表麵上看上去很難接近,可是他這人很義道,很男子漢,絕對不會做出害兄弟們的事。”
他信心十足地回答段曆。
接下來他反複叮囑段曆這件事情就到此打止了,說到底,在勞改隊這事要傳出去後果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
從這件事段曆也看出勞改隊確實很複雜,絕非他這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時三刻所能理會得了的。難怪湯司令要他上午九點鍾來接班的,就是想將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暗度陳倉地瞞過去,誰想到他偏這麼積極,一早就來了,這件事也就穿了梆。聯想起湯司令平常一副正兒巴經的樣,誰想他和犯人卻有這層曖mei關係,居然親近得能夠私自放犯人回家,這其中的九九隻可意會而不可言傳。
“段曆你小子不錯啊,幾分鍾的時間就搞定了069醫院內科一枝花,害得人家都要以身相許,私定終身了。”看來他不願意再繼續童冬生這個話題,轉而揶揄起我來了。
男人之間談話就是這麼容易與直接,段曆也就順著杆子往上爬,大言不慚地接腔:“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英俊瀟灑,風liu倜儻的本公子在這方麵可是深有造詣的,想當初……”
段曆口若懸河地編造了一係列子虛烏有的豔遇傳奇讓他唏噓不已,直歎世道不公,天下的好事全部被段曆一個人占盡了。
盡管長這麼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碰過,屬純有色心沒色膽的悶騷型,可這一切都是虛榮心惹的禍,所以段曆也就厚顏無恥、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眼前的盛譽。
“不過你可得做好思想準備啊,”李衛一臉的同情望著他,“劉芝璐這蹄子可是帶刺的玫瑰,典型的快意恩仇敢作敢為的沙洲妹佗啊,當心你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雞雞被割掉了都沒地方伸冤。”
接下來他例舉了種種有關於她的光輝業績,嚇得段曆下意識地捂著褲襠,汗不敢出。
突然李衛神秘地壓低聲音告訴他:“告訴你一個消遣的好地方,醫院的側麵是069廠工會的活動室,三樓有個錄像廳,到了晚上十二點鍾以後專門放毛片,那刺激,那滋味,真他TNN的爽透了。”
接著他便很猥瑣地眉飛色舞起來,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竭盡所能地描繪起每一個細節,尤其是女性的哺乳器及生殖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