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群就將他們的車團團圍住。
不隻是當初攔住醫院門口那批,還來了許多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不明身份穿著迷彩服的人。
講實在話,那個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有點心虛。當然這是在事情過去以後總結心得時大家以比較誠實的態度說的。畢竟他們又不是太平洋警察,從法律角度來說他們這就是違法行為,還不知道唐衛東的傷勢如何,尤其是湯司令那一酒瓶子下去如果搞個什麼腦震蕩出來,構成輕傷以上還要負刑事責任的。那可開不得玩笑,他們中隊基本上就是一鍋端了,誰也保不了。
但在當時那種危急情況下,誰都沒有流露出任何一絲的膽怯。在這個時候,越是膽怯對方就會得寸進尺,他們就越被動;越是囂張對方就越摸不清你的底,他們就越能把握住主動性。
“不能把人帶走”、“把人留下來”,亂哄哄的叫囂聲此起彼伏,場麵稀糟得很。
看著情形不對,他們也都下了車做好應對一切可能出現的變故的準備。
對方首先沒有什麼大的出格的動靜,隻是仗著人多瞎起哄。
雙方一時就這麼對恃著。
後來他們中間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個子很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撥開人群擠到了最前麵麵對他們。
“我是069廠民兵連連長,我們剛從抗洪前線撤下來,請問你唐衛東出了什麼事情?”
他說話還是比較客氣。
“好,我告訴你們,唐衛東指使他人對你們廠的職工劉麗華進行毆打傷害,性質極其惡劣。”出麵講話的當然是湯司令,他陰惻惻地看著對方,看得對方有點發麻,“現在我們在處理這件事情,你既然是民兵連長,應該懂得法律,所以請你們配合並且全力支持我們的工作。”
這個時候,段曆突然覺得很好笑,同時也佩服湯司令的厚顏無恥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了。明明是自己這方違法,還要對方配合,對方如果知道了實情,不吐血才怪。
同時段曆想到當時和唐衛東一起宵夜的肯定就是伏擊劉麗華的那兩個人,可當時他們一門心思將怒氣發泄在唐衛東身上,也沒有誰顧及那兩個直接傷人者了。
“他犯到哪條你們可以處理到哪條,為什麼你們要動手打人?”
“打人?誰看到我們動手打人了?”
湯司令又一次將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發揮得出神入化。
“怎麼沒打,我們都看到的。”這下對方就不依了,剛剛略微平靜下來的場麵又騷動起來了。
“當時他暴力抗拒我們的抓捕行為,難道我們警察不能實施強製手段?”湯司令很巧妙地進行應對,而且刻意回避“執法”、“公安民警”等敏感詞彙,規避了冒充公安機關執法可能引起的後患。生薑到底還是老的辣啊。
確實也對,當時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除了和唐衛東同桌的兩名男子,其餘的人都沒有看清楚事情的經過究竟是什麼樣的。
這下他們都被問傻眼了,確實沒誰看清楚,所以他們也不敢亂佐證,除非他們有著和湯司令一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
“那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這個民兵連長還真是聰明,問到了問題的關鍵和實質。
湯司令沒有任何的猶豫:“我們是哪個派出所的有必要告訴你嗎?你是民兵連長,在工作職責上與這個沒有任何關聯,到時候我們會按照法律程序通知他的家屬。”
看到交涉不成,後麵就有人起拱子了:“莫和他們羅嗦那麼多,把人搶下再說。”
然後後麵的人就使勁往前麵擠,這群無法無天之徒當真開始動蠻的了。很快他們就抵不住了,幾十個人的力量往前壓,他們三個人擋在摩托車後擋板上感覺腰子都要被折斷了。
“我們先讓開。”湯司令暗示李衛和段曆。
等他們讓出地方,後麵的人便七手八腳地就將唐衛東從後三輪摩托車上搶了下去。
李衛則在唐衛東下車的時候瞅住機會一把牢牢地抱住他的腰不放。
湯司令把段曆連忙喊到一邊:“你去幫巨子發車,有機會脫身趕快回所裏到單身樓叫人,盡量不要驚動所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