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旁的陸行衍聽見她的呢喃,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才知她說的真像是何意。
原是丞相夫人帶來的侄女,和季文鳶長得不說一模一樣,九分像是有的。
內外命婦看見此女的容貌,竊竊私語,坐在季夫人旁邊的夫人悄悄問她當年到底生了一個還是一雙。
丞相夫人見此情形,笑著向眾人解釋,說此女是她娘家的侄女,前幾日才來廬安城,名字叫祝非鳶。
“祝非鳶...”
陸行衍低吟出聲,然後貼著季文鳶的耳邊說道:
“阿鳶,要和我賭一場嗎?就猜這人是衝著你還是衝著我來的”
季文鳶莞爾一笑,說她猜這人是衝著他的。
不知查了她多久,費了多少功夫把她的相貌舉止學了個十成,總不能是衝著她這個皇後來的,人家盯的可是萬人之上的天子。
譬如現在,那位叫祝非鳶的姑娘眼波流轉,美目盼兮,羞紅了臉盯著陸行衍。
陸行衍也盯著她,心中卻在笑。
他倒想知道,誰敢這麼大膽,敢算計到他頭上?
轉念又慶幸他娘今早剛跟著城主回了建州城,要不然這女子估計今晚就要被他娘安排進宮了。
宮宴進行到一半,有夫人提議飛花令,陸行衍喝著酒,說自己不參與,季文鳶身子重,昏昏欲睡,也沒個興趣。
因是冬日,便定了“冬”字為題。
前麵幾位夫人與小姐念的還好,到了祝非鳶這裏,她說了一句:
“梅花不肯傍春光,自向深冬著豔陽”
好巧不巧,這句曾是季文鳶尚未出閣時,一次閨中小聚時所念的詩句。時隔許久,連她都記不得這句了,祝非鳶與她背後之人卻記得如此清楚。
祝非鳶說完,又看了一眼陸行衍,見他雖喝著酒,但唇邊弧度漸深,心中大喜,施施然坐下了,媚眼勾魂。
宮宴散場,季夫人糾結了許久來找季文鳶,還未開口,就被季文鳶猜出,她要說什麼。
“我嫁阿衍前,他已答應過我,絕不負我,我信他,也請娘亦信他”
說罷走向遠處的陸行衍,和他上了馬車。
“我已讓錢四去查是何人所為,丞相最迂腐,是想不到這招的”
“嗯”
季文鳶窩進他的懷裏,說他們倆可真命苦,甜蜜的日子沒過幾天,牛鬼蛇神來了一堆,陸行衍俯身親親她的額頭,寬慰她說,再熬最多十年,他們就丟下這皇位,去建州城生活。
“你對孩子還真狠,才十歲就讓他當皇帝”
“你生的孩子我放心,肯定比我會當皇帝”
陸行衍才當了一月的皇帝就已經厭倦了,每日上朝哈欠連連,聽這些大臣議事更是左耳進右耳出,甚是疲累。
他實在搞不明白,那些前赴後繼冒著丟了性命也要謀反,坐這個皇位的人是怎麼想的。
兩人回到文衍宮,簡單收拾後躺在床上閑聊。
季文鳶問他,怎麼一眼就瞧出祝非鳶是有備而來的,陸行衍拉著她的手,笑她懷孕之後傻了許多。
“相貌可以做到一樣,眼神卻不能”
他愛的季文鳶,永遠不會出現如此急功近利,急不可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