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裏人聲鼎沸,高聲叫喚著小二上菜的,有大聲音叫嚷著結賬的,有喊著要上酒的各色的聲音彙集成一曲動聽的交響樂,丁一掀起門簾子一股熱浪迎麵撲來,就看見婁小秋,武大憨兩個跑堂的小二來來去去的忙個不停,婁小秋有客人進來趕忙上來招呼見是丁一叫了聲:“公子到了,吃過了沒有?”
丁一點了點頭道:“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吧”他本來就是來看看生意怎麼樣,問一下各種酒的銷量如何,好應對下一步計劃。他必須在這幾年內盡快的將生意擴張至關中一帶去,當然酒肆的責任不光是賺錢,最主要的還是李淵就是依靠關中士族門閥的支持才創立大唐的,他想著的是在賺錢的基礎上打探一下李淵的情況,也好作出相應的對策。
陳深與李淵的仇恨已經不可能化解了,他當年被李淵整得沒有了生育能力,是以才會在大年夜裏對著陳叔寶的畫像感歎汝死我葬我死誰埋,當然,兩國征戰其中必定會有一方國破家亡的,他陳深在長安生活的那些年已經有了這個覺悟,可李淵讓他再沒有了生育能力這個讓他陳家斷子絕孫的仇恨卻永遠都不肯化解的。丁一雖然沒有存心為陳深複仇的念頭,他也不會傻以為憑他的本事去為陳深報家仇複國恨,隻要能在接下來的亂世裏好好保存自己和家人就已經燒高香了。當然,亂世中藥生存就要有生存下去的力量,這一點他已經意識到了,是以徐二妹要求他去縣學求學參加科考他毫不猶豫的同意了,考上了進士更好沒有考上多認識幾個讀書人也好,古人對同窗之誼還是很看重的。
不知道李淵現在麵對陳深還能不能認出他來,丁一卻不敢冒這個險,他知道陳深心中仇恨之火無法熄滅,他隻能安慰陳深說慢慢來,等到過幾年天下一亂未免沒有於亂世之中刺殺李淵的機會,隻是他永遠都不會告訴陳深亂世對於李淵來說隻怕更合李淵的心思。陳深對於這番話很讚成,他不明白的是丁一怎麼就能看出過個幾年就要天下大亂了呢?大隋新創不過三十多年而今兵強馬壯,國庫充盈,這些可都是陳深親眼所見,在長安生活了幾年之後他就明白大隋滅陳氏必然的,以大隋的實力和楊堅的野心,憑著手下良將無數,兵精糧足,肯定要一統天下。楊堅的英明神武已經徹底征服了陳深,是以他對楊堅奪了他陳家的江山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怨恨,所以他不明白楊隋怎麼會這麼短時間內天下大亂呢?
丁一跟著羚羊子練武也時不時的跟他討論了一下天下大事,自然知道楊廣的心腹大患是遼東,雖然他的曆史不太好卻也知道正是因為楊廣的三次征遼才導致了天下大亂的開始,事實上大隋朝倘若真的好好休養生息整治內政,操演軍馬未使就滅不了遼東,楊廣急於求成好大喜功生生將一件功在千秋的大好事變成了覆滅他楊隋的導火線。
當陳深聽丁一分析楊隋的現狀時才明白楊隋並沒有表現出來的強大,東有遼東,西有吐穀渾,北有東西突厥,而且,今年降下了罕見的大雪,不管是突厥吐穀渾都沒有了生存下去的根本,必然會發動大軍南下劫掠,而楊廣的夙願始終是征服遼東,他輕西北而重東必然會導致他的戰略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對西北重在威懾厲兵秣馬以征遼東,這今年的稅賦一步步的增加就能看出端倪了。因而,他為征調全國鷹師糧草輜重而修運河,既然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倘若一戰不成以他的個性肯定會繼續下去,這樣天下百姓總會有人奮起抗爭,百姓無知就像那羊群隻要有人領頭就會前仆後繼蜂擁而至到時候不天下大亂才怪。
丁一想起陳深看自己的眼光就有點後怕,有點後悔不該嘴巴太鬆了,他生恐陳深再起複國的心思,隻得匆匆的逃了出來。
丁一走進酒肆的後院,鄭昕正在後院督促夥計裝酒,現在酒肆基本上做的生意還是大綜的酒生意,他的原意就是開個專門賣酒的商鋪而不是酒館。後來找到這麼一個院子買下來的時候發現前麵一棟小樓正好用來做酒肆,當然,這主意是鄭霜出的,不過,陳深也很讚意,他說這個酒肆用來查看我們所製作出來的酒是否符合大家的口味,既賣了酒打響了名聲,也可以用來作為武威郡的十裏香的總店,所有的十裏香都從這裏賣出。丁一後來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也就同意再在前麵開個酒肆,卻不料生意竟然如此的好,當然酒肆買十裏香的人很少很少,如此昂貴的酒不是每個人都喝得起的。
鄭昕吩咐趕車的夥計小心慢走,轉過神來卻看見冤家正倚在門口一臉深情的看著自己,沒來由的俏臉一紅心裏有一絲癢癢的歡欣輕聲道:“哥,你怎麼來了?吃飯沒有?”
丁一輕輕的攬住鄭昕的小蠻腰全然不顧還有夥計就在一邊做事,在她白嫩的臉龐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我過來看看生意怎麼樣,已經吃過飯了”夥計們初見他做了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不禁瞠目結舌,待到後來每次一來都要如此驚世駭俗一次也都習以為常也就見怪不怪了。
鄭昕領著丁一進了房間,給他倒了杯熱茶,然後坐在他身邊翻開了賬本對他說道:“哥,酒還是我們後來釀的那種烈酒賣得最多,其次就是十裏香,那種適合太太小姐們喝的糯米酒也賣了三百多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