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極大,從書房出來,全是青石板墊的腳地,正對著一個露天天井,上頂蒼穹、下俯地麵。從左邊天井遊廊走到盡頭,往右穿過一道八字拱門,就是管家下人們住的院落。葉鋒領著師傅洪升找管家安排了房間,卻是東房花廳裏和範先生同一個院子。範先生正好還在,兩人互相作了介紹,當場就有些不對眼。範先生心裏想的是原來是搶飯碗的來了,要小心才是,隻是對方一介武夫,自己心裏雖然不大瞧得上,也不敢過份得罪,到時受皮肉之苦有些不好看;洪師傅卻道,原來是個酸臭老學究,這葉三公子一肚子壞水,想必就是他教壞的,少不得以後不理他,不過自己新來,得順著他些裝裝門麵,於是兩人抱拳作揖,久仰久仰,好不熱鬧。
葉鋒一心想師傅傳援什麼內功心法,武藝招式,想著自己以後飛簷走壁,心頭大癢。隻是洪師傅初來乍到,又是安排臥室,又是和管家商量一些日常事宜。見葉鋒纏著自己,一個不耐煩,示範著站了個馬步,然後讓他站一個小時,自顧自的忙活去了。
葉鋒不敢怠慢,不過這馬步麼,站上幾分鍾腳就酸了,他學武心急,性子也頗有些倔強,就真想站一個小時,摔倒在地上又爬起來重新站樁,等師傅再來看他時腳已酸得真擅抖,躺在地上不能起來。
洪升倒有些佩服他了,心裏暗暗有些讚歎,三公子看起來文弱,卻能吃苦,如些說來他也適合學武。當即把葉鋒攙扶回臥室,親自幫他做起了按摩。
看十六歲的男孩大腿竟有些紅腫,心裏有些憐惜,緩緩道:“武學之道,在於堅持,非有大毅力、大恒心者不能有作為。”
葉鋒腳酸麻難受,被師傅一按,又痛得曆害,呲牙裂嘴道:“這些我自己懂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麼!師傅您老人家趕緊傳我高深的內功心法,最好是那種睡覺也能不知不覺修練的絕世功夫,等將來我學有所成,出去行俠仗義,絕不墮了師傅您的威名。”說到這裏,又瞄了師傅一眼,笑嘻嘻道,“師傅您老人家是何門何派,弟子我在派裏又是什麼地位?”
洪升啼笑皆非,故意用手狠狠的抓了一下,把葉鋒痛得倒抽一口涼氣,才笑罵著:“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練武不外強身健體,比尋常人曆害些罷了。至於為師門派麼,你以後自然會知道。”一臉的高深莫測。
葉鋒雖是和師傅鬧著玩,但聽他這麼一說,也感到微微失望,愣在那沒出聲。
洪升見他如此,有些不忍,笑道:“什麼內功心法沒有,但呼吸心法,力量使用技巧,全身配合協調這些夠你學的,你也不用灰心,真學有所成,等閑三五人近不了身,到時你自然知道其中妙處。”
或者是不屑,或許是避免尷尬,很奇妙的兩人都沒提及早晨的事,走的時候洪升又交侍了一句,明天早晨起,將和葉鋒一起跑步。葉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暗自想,其實師傅也是一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