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懷遠、鍾懷山從家中逃出,拚命往南跑,一口氣奔出七八裏,來到一三岔路口,見來路沒有清兵追來,鍾懷山口喘粗氣的停下,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大。。大哥。。,先。。歇一歇吧。”鍾懷遠也是口喘粗氣,但還是堅持著說:“懷山,不行,這裏離村子還是近了,賊人隨時都可以追上來了,我們還是走遠一點,待天亮之後我們就找去山神廟的路,跟叔父會合。”說完,仔細看了看兩條岔路,拉起鍾懷山,往左邊的那條小路走去。走了約一個時辰,兩人來到一小山腳下,沿著山路,又走了約一柱香的時間,此時天已破曉,兩人找了個幹燥的小山洞,進得洞來,鍾懷山把刀一扔,往地上一躺,片刻間呼嚕聲就響了起來。鍾懷遠歎了口氣,出洞去在附近找了些石頭樹枝,把樹枝鋪在洞口外,用石頭把洞口封了一小半,做完這些,鍾懷遠在洞內靠近洞口處找了塊略平的地方把刀放在自己右的手側也睡了過去。
突然,洞口外傳來“喀嚓”一聲,鍾懷遠耳朵一豎,雙眼一睜,右手抓起鋼刀向外擲去,同時站起,往洞外看去,隻見鋼刀貫穿一隻灰色的野兔插在地上,不禁笑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了,回頭再看,鍾懷山也握刀上來了,“懷山,沒事,隻是一隻兔子,正好給我們
打牙祭。”兩人將兔子從刀上取下,鍾懷山將它剝皮,又在旁邊找了山泉清洗,鍾懷遠收攏了一大堆樹枝幹草,用兩把鋼刀慢慢擦著火花,好不容易點燃幹草,鍾懷山已洗幹淨兔子等在旁邊了,將火加大後,兩人把兔子一分為二,用刀穿了,在火上烤熟,無鹽無調料,這味道可真不怎麼樣,待兩人吃完,已近申時。
將火堆熄滅後,鍾懷遠道:“懷山,我們快往山神廟去,別讓叔父等急了。”鍾懷山點頭稱是。
兩人將被血染上的衣服挖了個坑埋起,相互看看沒有破綻後下得山來,找山下村民問清方位,急匆匆往山神廟行去。當晚又在野外過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天黑時才找到那山神廟。隻見那山神廟破舊不堪,一看就知多年沒有香火供奉,後進已經坍塌,前殿的邊牆也倒了一半,一副破敗景象,廟的東邊倒還有一大片樹林。這個地方倒沒有什麼人來,不愁泄露行蹤。
兩人還是從山洞出發時吃了那隻野兔,這一路上可是渴飲井水饑食野果。到得這山神廟,兩人都饑累交加,在廟外的樹林內摘了些野果吃了,在廟內過了一夜。
兩人在廟內等了一天,沒等到鍾人泰。又等了一天,還是沒見到鍾人泰。兩人心裏不禁有些慌亂,鍾懷山對鍾懷遠問道:“大哥,我父親不會有什麼事吧?”聲音已有些哽咽,鍾懷遠安慰道;“懷山,你先別急,說不定叔父被賊人纏住在路上耗了些時間,現在正往這趕呢,我們再等兩天,叔父若還沒來,我們就去柳州探探風聲。”
兩人在那山神廟又心慌意亂的等了兩天,始終未見到的身影。
鍾懷山焦急的道:“大哥,我們還是到柳州去看看吧,我擔心我爹出了事。”“好,懷山,我們改扮一下,以免被賊人認出。先回藍家村再去柳州。”兩人跑到廟外西邊的泥坑,打了個滾,渾身弄得髒兮兮,將刀埋在樹林中。向藍家村而去。
待兩人到得藍家村,在村外遠遠一看,住了八年的茅屋已被火燒成平地,隻有後院還剩下丈許長的半截院牆。鍾懷山捏緊拳頭,口中不住的罵著“狗賊”
鍾懷遠一看如此情景,對鍾懷山道:“我們去柳州城探探風聲。”
兩人到得柳州城外,遠遠的看著城門上掛著一個圓圓的東西,鍾懷遠心中一驚,鍾懷山也同時看到,急急的向城門走去,鍾懷遠一邊觀察著城門周遭的情形,一邊跟著鍾懷山向城門走去。
隻見城門口站著八個兵丁,四個持槍,四個腰上掛著腰刀,掛刀的兵丁手按刀柄。城牆上還貼著一個文書,隔的遠了,文書上的內容模模糊糊看不清。待兩人走近城門口,定睛一看,城門上掛著的正是鍾人泰的人頭,怒目圓睜,須發盡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