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葵更喜歡這樣安寧的生活,練劍不過是鍛煉罷了。但隨著他看見的次數多了,他發現葵並非初學者,而且今天又聽到她說起她的過去,他才意識到葵並非隻是想鍛煉,而是真真切切期待著提升劍術技能。
比古清十郎也對他說到過,看葵那麼喜歡閑適的種田生活,想著一個小女孩一個人在外流浪,一定是受了不少苦,恐怕拿起脅差也是迫不得已。那麼不學劍,就這樣在山中一直平靜過下去也不錯,於是就沒有提起練劍的事情了。師父一邊感歎世態荒涼,一邊叮囑他,以後也要多多保護一下師妹才行。
當時劍心還非常認真地回答:會的。
說到底,他們一個個都腦補過頭了,就沒有效溝通過。
“算了。”葵歎息了聲,意識到是她自己先入為主,抽出手,握住劍鞘,“是我沒向師父好好說明,我的錯。”
劍心沉默了會兒,說道:“現在也還不晚。你和師父說一下,想學劍,他會教你的。”
葵卻搖了搖頭。
“現在不要。”
“誒?”
“來和我切磋一下吧,劍心。”
劍心一愣,滿臉驚異。他下意識上下掃了眼葵,雖然兩人身高相近年紀相仿,可是他好歹也跟著師父學了那麼幾年的劍術,和葵切磋該不會變成他單方麵的欺負她吧。
“可是——”
劍心還想說什麼,但葵手一伸就靠到他眼前,掌心堵住了他的嘴。
“用劍鞘,不用劍。可以避免受傷。”
見她不打算讓步,劍心思索了一番,尋思她並非初學者,點點頭同意了。
於是葵鬆開了手,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後兩人便背對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幾步,回頭,抬起劍鞘,直視彼此。
在葵的認知當中,劍術要以快狠為準。女子的力氣是比不上男性的,所以需要多多運用技巧。脅差還算輕的,要是換上真正的打刀,那重量也不是一般人能長久握在手上的,還得特意訓練手腕的力量才行,否則揮個幾下就會手腕發酸。即使是專注速度的劍術,也少不了訓練腕力。
技巧,需要對手先一步行動,她才能判斷出接下來該如何行動。如果對手不動,她就無法發揮出優勢。
所以當劍心也握著刀鞘一動不動的時候,葵的內心略微動搖了起來。
夜風吹動了兩人的馬尾。一紅,一暗,在微風裏輕輕搖曳。許久之後雙方也依舊站定在原地,周圍隻剩下幽幽的蟲鳴聲。
直到葵再也等不下去,率先踏出第一步——
她大吼著,幾乎要將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手中的刀鞘之上。
劍心迅速反應過來,招架住了她的當頭劈砍。一般學習劍術不久的人都喜歡用這種簡單易懂的方式攻擊,根據用刀的動作可以很容易分辨出來。
顯然葵也知道這種基礎的動作是無法輕易擊中劍心,於是她迅速一扭手腕,企圖用力氣壓下劍心的劍鞘。
劍心讀出了她的意圖,便也用蠻力僵持起來。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一會兒,葵明白從力量上討不到好處之後,率先收力往後拉開距離;劍心也很快反應過來,穩住身子,準備迎接下她的第二次攻擊。
葵不打算就此歇息。看她用刀的動作,接下來的一擊是袈裟斬,也就是劍術裏基礎的右斜切。
因此劍心又成功迎接下了她的一擊。感受到衝擊感再次傳達到手臂上後,葵似乎有些驚訝,不過一會兒她就調動起來全身的力量,把所有基礎斬擊全使出來了。
但是劍心一一防禦下了。這令她有些許焦躁。
能用的都已經用完了,劍心的反應速度和力量與她不相上下,而且一直主動攻擊的都是她,看到自己的攻擊沒奏效,難免會著急。
葵深吸了口氣,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不能慌亂,不然就會處於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