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把刀當成什麼了?”
“工具啊。”劍心說著,默默拿起一杆柴,啪地一聲劈成了兩半。
前門生的事件告一段落後,神穀道場又恢複了以往平靜的日子。這本該是值得慶幸的事情,然而當葵目睹到劍心是如何劈柴的時候,不由覺得,還是不平靜的日子恐怕更好一點。
她從薰那兒借來了一大堆的書,沒事的時候就窩在一邊看。盯著劍心幹活的時候尤其看得起勁。
“工具是沒錯。但是有誰像你一樣用刀砍柴啊?”
“嘛,這把逆刃刀除了不砍人外,什麼都能砍。”他微笑著又劈了一塊柴。
“師父會哭的。”葵挑了挑眉頭。
“師父怎麼可能會哭。”劍心依然保持著笑容。
一旁揮著竹刀的彌彥瞟了眼兩人,懶得插嘴。他已經清楚這兩個家夥有時挺不正經。尤其是葵,特別喜歡叫他“小武士”(侍ちゃん),就愛看他聽到這稱呼炸毛的反應。如果能把“ちゃん”去掉他會更加滿意她的稱呼。
這時薰哐當一聲推開了門,手裏拿著一張畫,興奮地對幾人叫道:
“呐,聽我說啊——”
“什麼啊?”劍心砍柴的動作一頓。
葵放下手裏的書,回頭看向她,隻見她手裏展開著一幅水墨畫,從筆觸看來就不是單純的愛好者能畫出來的東西。
“相當厲害的畫啊。這是誰畫的?”
薰驕傲地抖了抖畫,說:“我的爺爺哦。爺爺他不僅僅是個劍士,還是個書畫家呢。隻要把這個水墨畫賣了,今後就不愁錢了。”
劍心和彌彥兩人一頭霧水,不明白這畫到底美在何處。
葵則不禁露出苦笑,說:“竟然為此要賣掉這麼珍貴的東西嗎……抱歉,如果我能盡快找到工作的話,興許就能幫上你一些了。”
“哎呀,葵姐沒必要這麼想嘛。”
彌彥探過頭來,認真看了幾眼,評價道:“這東西不就是塗鴉嗎——”
“蹭吃蹭喝的家夥沒資格評價!”薰收起笑臉,狠狠搓了把彌彥的頭,轉而繼續對葵微笑道:“賣了這東西,我們今天就可以去牛肉火鍋店奢侈一把了!”
彌彥抱著腦袋憤憤不滿地嘟噥了句:“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
最後那幅畫還是換了錢,幾人在薰的邀請下去到了赤別戶。工作的阿妙調侃了幾句薰,好久不見家裏竟然多了這麼多人,還問那正好奇觀察四周的紅發劍客是不是她的相好,令薰紅了臉。
打趣了會兒後,幾人坐到席位上,正要倒茶時忽然聽到隔壁一陣喧鬧。幾個喝醉的男人圍在一起,大談著“自由民權”,唾沫星子亂飛,甚至連地板都拍得哐哐直響,引得周圍的客人不禁紛紛蹙眉時不時朝他們瞟幾眼,但奈何那幾個壯漢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所以也就沒有人敢出聲。
“那些人好像非常喜歡談政治啊。”葵坐在彌彥的對麵,掃了幾眼那幾個壯漢後就沒再去在意了。
“他們也是熟客了,隻是喝醉了經常會那樣。”阿妙歎息道。
“說到底也就是幾個醉漢而已吧。”彌彥白了眼。
“別太介意哈。”阿妙尷尬地笑了聲,頓了頓,“你們是四位是吧?”
薰笑著說:“啊,麻煩來四杯豆子茶。”隨即一手按上彌彥的腦袋,一邊揉一邊問:“彌彥,喝過豆子茶沒?”
“少囉嗦,當然喝過!”彌彥嘟著嘴,縮起了脖子。
“看來你們心情都蠻不錯的呢——”
阿妙正笑著,說時遲那時快,葵突地起身抽出刀鞘,朝劍心腦後一擋,隻聽吭地一聲,酒瓶撞到刀鞘上,碎了一地。
液體殘留在刀鞘上,點點滴落。
“葵姐……?”薰發覺那一瞬,葵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對勁了,尖銳得令人生寒。
她一句話也不說,幾步走上前,一甩刀鞘上的水。
“哎呀,葵——”劍心揉起後腦勺,十分困擾,便拉住了葵的衣袖,攔下了她。葵回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見他輕輕搖頭,糾結了一小會兒,還是收了刀乖乖坐下去了。
彌彥一臉怔愣地盯著地麵的碎酒瓶跟水漬,隨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便跳起來對著隔壁依然沉浸在討論的壯漢道:
“你們都差點把酒壺砸到人頭上了,居然還在那高談論闊,都不知道要趕緊過來跟人賠禮道歉的麼!”
幾人一頓,轉頭看向彌彥。
“算了,算了哈,葵已經擋下來了——”劍心試圖安撫彌彥,但小男孩顯然氣盛,沒聽他的話,氣憤地就跟那幾個人大喊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