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走進一段小路,樹木枝葉繁茂,眼前的景色頓時變得幽深又寂靜。樹葉的縫隙之間能窺見蒼藍色的天空,遙遠的,能望得見山脈綿延的形狀。
出了小道之後,她抬頭看著山上高聳的樹木,朝天空呼喚了一聲,一隻影子便遠遠地從樹上跳下,振翅飛了過來。
她抬起手,鳶的氣息沒多久近了,朝她伸出了銳利的爪,黑影撲上了她的麵容。她看見它通體棕褐色的羽毛,翅膀上美麗的深色橫紋。
撲打翅膀帶動的氣流掀動了她額前的碎發。幾枚絨羽飄下,黑鳶穩穩停在了她的胳膊上,展開著翅膀,露出腹部的絨毛,高興地叫了聲後,低下頭馴服地用喙輕輕蹭了蹭她的大拇指,興奮極了。
“好久不見,長肥了好多啊。”
葵輕輕撫摸了它的羽毛。毛色油光發亮,精神氣不錯,夥食好得不得了。
黑鳶歪了腦袋,用圓不溜秋的眼睛打量了會她後,又扇動起翅膀,喉嚨裏發出歡迎似的叫聲。
“看來師父應該在不遠的地方了。拜托你帶我去見他。”
這一聲下,葵舉起手,黑鳶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樣,鬆開了她的胳膊展翅朝遠方飛去。一邊飛,一邊發出尖銳的戾嘯。
山林裏霎時驚出了一片鳥雀。
葵便跟著它的身影一路走,黑鳶飛行的高度也漸漸低了,最終穿過一片低矮的小樹林,葵發覺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子,黑鳶撲翅膀的聲響驚動了那空地上的身影,便轉過身來,抬起手。
黑鳶落到那人手臂上,抖了兩下尾羽,收攏了翅膀。
“師父。”葵輕輕叫了聲。
“……又是一個人啊。”
比古清十郎摸了把黑鳶的腦袋,拿了一片切好的魚肉喂了它。黑鳶伸著脖子吞下肉後,同他一塊兒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葵。
“怎麼,下山沒找到我那傻徒弟?”
“劍心的話,很快就會回來了。”
她走過去,細細打量了許久未見的師父。比古清十郎說完那話後就不再理她,隻一遍一遍地撫摸黑鳶的身體。
這鳥是她回到山中後養的,到現在大概五歲了。從幼雛養到大十分親人,但偶爾也依然會展露野性,可惜的是比起鷹來體型還是太小,沒法指望它能狩獵,抓個小鳥倒還好。為了尋找劍心再次出山,她就將這隻鳥丟給了比古師父,好讓師父也有個陪伴。
“你把它照顧得相當好,師父。”
“養隻鳥比養個小孩輕鬆多了。”比古清十郎晃了晃手,黑鳶便自覺地跳到屋頂上,待一邊開始整理羽毛。
兩人進了屋子,葵發現四周堆著各種小陶藝。自從她回來不久,師父便開始玩陶藝,要是不想落入世間紛爭,成為一名藝術家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找到他了,為何還要回來?”
“師父覺得我會一直跟著他走,從此就不再回來了嗎?”
比古清十郎哼了聲,道:“你非常在意傻徒弟。當初不阻止你離開——”
“再怎麼樣,師父也是父親嘛。不可能不會回來看您。”
“——就已經做好你們兩個全死外麵的準備了。”
葵怔了一瞬後笑出了聲。
“認為我和劍心都會死掉,可是師父在我下山的時候還叮囑了很久呢。”
比古清十郎看了會兒她,這個姑娘愈發伶牙俐齒了。他歎息了聲。
“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那我就不囉嗦了。這次回來是希望師父能助弟子一臂之力,京都一名叫做‘誌誌雄真實’的人企圖報複這個國家,若是放任不管,百姓……”
“太麻煩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