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你費心的。”韋妃笑著讓芙娘收下了,“這幾日大婚規矩學得如何了?還有閑暇往這兒跑。”
既是飯後消消食,蕭靜言就陪韋妃一步走著,一步閑聊。“就那樣唄。規規矩矩,馬馬虎虎……沒想到這太子成親禮儀如此繁瑣,怪累人的。”
“禮節重才顯得我們太子妃身份尊貴呢。”韋妃笑著說。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未嚐不是這樣。
“就這樣的大禮,禮部和戶部現在還在掰扯著呢。”說起這個,蕭靜言麵露愁容。
“為什麼?”韋妃順著問了一聲。戶部管著總賬,素來就聽說經常與各部不合,經常吵嘴。
“我今天也是聽楊憑說的,這才建中二年二月份,禮部就已經花掉了今年本部三分之一的預算,說太子大婚本不是要費這麼多錢的,是禮部為了討好儲君才做的如此鋪張浪費。就前天,還有人上疏彈劾禮部侍郎呢。”蕭靜言解釋道。
“討好太子?這話要從何說起?”談起對李誦的印象,韋妃並不覺得太子是那種樂於接受逢迎之人,但是,禮部這錢確實花的蹊蹺。
“楊憑是禮部的人,他們自然有自己的說辭。”蕭靜言雖然不是很了解朝堂紛爭,但表麵還是能看出一二,“先是今年春闈大考,後是三月太子大婚。本來每年科舉考試是定例,但自從先帝當年入主東宮以來,再到當今陛下,東宮未曾納過正妃。所以禮部說今年應該特辦。”戶部和禮部自己掰扯也就罷了,但是此事畢竟與她也有關係,叫她怎麼過意得去呢?
韋妃見她為此心神不寧,婉言道:“朝堂上他們自吵他們的去,姑姑不必放在心上。”
此時已經是入了夜,晚風送涼,周遭變得寂靜起來,王府下人早已出來點了燈,庭院中燭光稀疏,月光灑入地麵,一片銀白。
芙娘從前院那邊過來,告訴韋妃:“殿下已經回來了。”
言罷,已經瞧見幾個小廝,抬著幾個箱子,往臥房裏去。隨後,是李誼,從庭院中道走了進來。
蒼茫月色照耀下的人影略顯疲憊,李誼見她們都在,才刻意舒緩了神情。
韋妃是疾步迎過去的,眼裏的喜色要溢出一道光來。她燦然一笑,“殿下。”
李誼見了她,也是舒緩一笑。韋妃見眼前人笑了,心裏的暖意有多了幾分,抬手撫著他的臉,似是瘦了,說道:“回鶻風沙苦寒,你一路辛苦了。”
李誼垂眼,目光停留在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道:“我不在家,你也辛苦了。”
韋妃輕捂著小腹,臉上依然是溫柔的笑,“為了殿下,再辛苦也值得。”
韋妃的眼神真是片刻都不曾在他身上離開過,蕭靜言這才切實看到了什麼叫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倒是李誼,終於是把不自在的目光投向了蕭靜言。韋妃才想起來還有蕭靜言在場,於是收了神色,對她言道:“讓姑姑見笑了。”
蕭靜言則是一副“都懂都懂”的表情。
“這麼晚了,你們在聊什麼呢?”李誼大概是一路風塵仆仆的覺得累了,就在旁邊的石桌旁坐下了。
“飯後閑聊罷了,”韋妃和蕭靜言也一並坐下了,“殿下吃過了嗎?”韋妃問。不過問了也是白問,李誼是從皇帝那裏回來的,皇帝自然不會虧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