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蕭靜言一時不知道答哪個好,說道:“回母親的話,我都挺好的。”
“太子年輕不知事,你既然是太子妃了,今後少不得要多勸諫,不能耽誤了國事。”皇帝悠悠道,似乎把管教太子的重任放在她身上了。
這要從何說起?她的學識連太子半個零頭都比不上,拿什麼去勸他?
但蕭靜言臉上還是掛著笑意,鄭重承諾:“陛下重托,兒媳婦都記住了,今後一定會好好輔佐太子的。”
說完,趕忙給李誦使了個眼色,讓他搭句話,她可不想再尬聊下去了。
“爹爹,”李誦果然站了出來,“兒臣以後定然更加勤勉,不讓您和母親、太子妃操勞憂心。”
“如此最好,”皇帝點點頭,“顏真卿、崔寧、李勉,都是儒學重臣,你要虛心向他們學習,不可荒廢學業。太子妃剛入宮,更要宮闈和睦,不可生事。”叮囑了兩點,推說甘露殿看奏疏,於是去了。
皇帝走了,淑妃也乏悶了,說道:“昨日一天婚禮甚繁,你們都不得休息,現在回去歇歇吧,不必常來請安問候。”
“是。”二人俱都退了出去。
一出殿門,蕭靜言都蔫了。怎麼張口閉口就是國事、學業不可荒廢,難道太子新婚不能嘮點家常,非要整那麼嚴肅。還說什麼宮闈和睦,太子這樣知書達理、禮賢下士的一國儲君,還會整天沉迷女色嗎?皇帝陛下太不了解他的兒子了。
成天的被長輩懷疑不成器,誰還有心思專心做這儲君?
回到承恩殿,蕭靜言總算是可以重重地躺下了。李誦也回麗正殿去了,這下她總算可以自己待一會兒了。
要說這婚禮真的是太累人了,身子板著一天了,她現在還腰酸背痛呢。而且昨天晚上,第一次經曆那件事,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的身體如此貼合,那樣的痛感讓她永生難忘。
躺下不知不覺睡過去了。蕭靜言是被陳尚書叫醒的。
“太子妃,用過午膳,東宮各妃嬪就會來向您請安了,請早些準備。”
“見就見唄,能有什麼準備?”蕭靜言不以為意,不就是幾個妃子嗎,隨便見見就完了。
翡翠明珠入貢頻,承恩長占鄴宮春。至尊莫信陳王賦,那得人間有洛神。
有些事情不是不信,是親眼見了,才肯相信。
大曆十年的上元佳節,她在曲江的紫雲樓第一次見鄭瑛,那個時候,她就覺得鄭瑛是個獨到的美人,她有吟詩弄賦的才華,眉宇間又有不輸男子的英豪,有和太子論治國安邦的談吐。她有一雙智慧的眼,似乎可以幫太子看盡他身邊所有的狼蟲虎豸。鄭瑛是最適合李誦的人了。可是這樣的人,卻沒有能夠成為他的太子妃。
問題一定是出在先帝的那道賜婚聖旨上。建中二年,在東宮再一次見到鄭瑛的這一天,蕭靜言深覺自己罪孽深重。她抵擋不了太子給予的誘惑,她想在她身上分得一份喜歡。
可是,他身邊卻不是隻有一個鄭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