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言和他想的是一樣的，或許李誼真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
李誦輕笑，說道：“無論哪個位置的人，不是隻有冰冷的利益，還有人情的溫暖。”
“你也會相信情嗎？”
人心和人的感情一樣，捉摸不透，可是人的感情就是人心的一部分。鄭瑛說過，人心就是世界上最難測的東西。
“所以你們很矛盾，對嗎？”李誦沒有回她的話，蕭靜言當他是默認了，繼續問道。
“是，”他坦蕩地回答，“我沒有想過會與他兄弟相向，但如果他真的要爭，我不會讓出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
“我知道你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你對他的情遠遠偏多於我。”說著，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也不希望你就此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月色寧靜，照得他的臉如泉水般純淨，蕭靜言好像明白了什麼。
“所以，你一開始那樣撩撥我，就是為了讓我更加傾向你，是嗎？”
“算是吧。”李誦沒有否認，“你後悔了嗎？”
“我再後悔也不會改變我會嫁你的這個結局。”蕭靜言眼中淒然，“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我不喜歡你，我躲著你，你為什麼還是願意娶我？”
李誼說得對，她就應該恨他。如果她恨他就好了，自己就不會這樣陷入兩難的境地。
可是她也沒有多愛他啊。如果她愛他，就應該堅定地選擇他才對，就像鄭瑛那樣。
“我想聽你說實話。”蕭靜言的眼神期待著，“除了先帝的聖旨，你一定還有其他的理由。”
李誦怔然，他意識到，是他把蕭靜言置到如今的地步，他已經知道自己是為什麼了。
“因為我和你一樣，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你想要的，不就是儲君之位，將來有一天禦極天下嗎？”
“那是生來就該屬於我的。我想要的，遠遠沒有得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淒憫。
蕭靜言眼神恍惚，他想要的，已經呼之欲出了。
“是鄭瑛，對嗎？”
當年的才子佳人，如今亦如是。他們還是彼此的精神伴侶，隻是在情之一字上，鄭瑛放棄他了。
李誦搖頭，歎道：“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是合適的。”
蕭靜言的眼中同樣湧上了淒憫，可憐他，也是可憐自己。她此時才意識到，鄭瑛才是那個理性到極致的人，她不為情所困，一生專注天下的沉浮。
“我們是適合彼此的人嗎？”蕭靜言最後問了一句，她已經知道他今日的答案了。
這就是他們此時最好的定位了。
隨後是他俯身而來的柔軟的擁吻。多少次，蕭靜言為之沉醉，這次也一樣。原來，不是他手段有多高明，是她一直找不到自我，一遍遍地迷失自我。
她一定是在從前的某一天，很早地就失去了那個自己有著萬般情誼的人。很可惜，他們沒有相愛過，也不是彼此的精神伴侶。
他存在過，然後消失不見了。
這一次真的是淺嚐輒止了。還沒有到呼吸熾熱的時候，李誦就放開了她。
“回去吧。”他聲音輕柔的，說道。
蕭靜言則是低眉不言，似乎在醞釀著情緒。
“你別讓鄭瑛再查下去了。”她的話又隱隱的擔憂，“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不會輕易的讓你我發現，而且連日來對鄭瑛的流言蜚語就沒斷過。”
“我知道你和鄭瑛都不在乎，但是我不能一直成為你們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