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妃憋著恨,沒發話。昨天晚上一肚子的委屈還沒發泄,現在又給她找不爽來了。
淚眼朦朧,這樣的美人麵,我見猶憐。
又僵持了一陣。
“兩都貢舉事繁,若是韋執誼有什麼讓你幫忙的,你仔細掂量著,不要輕易推辭,也不要輕易答應。”他的語氣終於是軟了下來,溫和細語地交待著。
“我知道了。”韋妃簡短地應著。那便按照他的要求,做好王府的王妃吧。
看她還是冷著臉,李誼不再說多餘的話,最後道:“有不了的事就去找王府詹事,他知道該怎麼做。”
然後他便走了。
韋妃全身湧上一股寒意,覺得周遭一片空無。她還在期待著他能跟她說什麼好話,就像那晚難產,他守著她,說不要怕,一切有我。
她盼望著,盼望著,都落空了。
韋妃還是到了王府門口,看他們把行李都搬上了馬車。
乳母還在抱著孩子,與他父親告別。
“給我吧。”她強顏歡笑道。
小孩小嘴張著,“啊啊”的對著父親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李誼對孩子當然是放心不下和牽掛的,在李湛麵前,他從來都是前所未有的柔情。韋妃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如果李湛會開口叫爹爹了,他會更高興。韋妃心想。
“殿下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韋妃說道,像是對剛才的話一個回應。她抬眼又很快垂下,眼睛不敢在他身上多停留半分。
“你心思細,我沒什麼放心不下的。”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李湛,不知道是故意裝給外人看的,還是已經忘了剛才說過的話了。
“倒是你,”他補充說道,“中秋了,很快便是寒露,王府之事要操勞,但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樣的話,私下裏確實未曾聽到過。
“我知道了。”臉上的強顏歡笑很快敗下陣來,她很失落。她知道他不喜歡她這樣的表現,可是她天生學不會他的逢場作戲。
“晨起霧氣重,回去吧。”果然,他已經催促著她退場了。
“跟爹爹說再見吧。”她對李湛言道。
——
入秋後天氣多變,鄭瑛病了。
“昨天晚上頭疼得厲害,今天吃了藥好些了。”蕭靜言到臨月閣的時候,紫鳶說道。
果然一屋子藥味兒。
蕭靜言不禁屏住了呼吸,她最討厭吃藥了。
“殿下來過了嗎?”
“下了朝便過來了,但……爭執了幾句就走了。”
都說頭疼得厲害,還要起爭執,這不是更頭疼嗎?
鄭瑛此時正躺在床上,像是剛醒的樣子。
“我聽說你身子不好,現在怎麼樣了?”蕭靜言立在紗帳前,關心地問道。
“頭倒是不疼了,就是胸悶。”她的臉色不如往日紅潤,此時的病態襯得她嬌弱了許多。
“我覺得,你就是太累了,心裏又總不放不下事,所以悶出病來了。”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鄭瑛對此很豁達,“而且又不是什麼大事,哪裏就累著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