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之事,費心又費神。”蕭靜言接過宮女端上來的紅棗粥,說道,“就拿前幾天李希烈的事來說,朝廷打了勝仗,開心熱鬧些沒有什麼。可這個時候你偏偏覺得李希烈會被逼反,高興的事也能讓你想出不高興來。”
不知道是病了這一下讓她突然有了食欲還是怎樣,鄭瑛很快便把粥喝完了。
“李希烈此人,朝野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又不止我一人,輪到我操什麼心?”
頓了一會兒,熬好的藥也端上來了,鄭瑛同樣是三口兩口就喝完了。
蕭靜言覺得不可思議,這便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我聽紫鳶說,你和太子又吵起來了?”蕭靜言心裏有些擔心,問道。
“沒什麼,”鄭瑛聽之發笑,什麼叫“又”,顯得他們經常吵架似的。“他自己過意不去,自己惱自己罷了。”
鄭瑛的病態,蕭靜言看了都心疼,她本是女子,不用與前朝那些大臣鬥智鬥勇。李誦一定是勸她少操心,她不答應,所以才爭執起來的。
蕭靜言此時意識到,並不是李誦說嘴說不過鄭瑛,而是她太倔強了。剛才這麼猛的喝藥也一定是希望自己能趕快好起來。
在他們眼裏,每一天都是時不我待。
“你偶爾示弱一下,讓他關心你、照顧你,這不好嗎?”
鄭瑛很震驚,這是她出於太子妃的立場對一個良娣說的話,她以為蕭靜言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你們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消耗殆盡的吧?”蕭靜言接著問道。
鄭瑛明白了,東宮這麼多嬪妃,李誦獨獨選擇的是蕭靜言。因為哪怕他們之間有過無數次的男歡女愛,她的喜歡依然是最純粹的。
鄭瑛沒有答話,轉而言其他:“有一件事,他應該沒來得及跟你商量。”
“什麼?”
“陛下派他去洛陽了。”
“去洛陽做什麼?”蕭靜言兩眼震驚,又沒有什麼大慶,儲君需要到洛陽去坐鎮嗎?
“朝廷要增設製舉,陛下想在洛陽也開一個考場,主要針對河南河北。”
“可是現在才八月底,科舉不是十二月才開始嗎?那製科就更往後了。”
“所以殿下要去很久。”
聞罷,蕭靜言隱隱地感到震撼,李誼可是才剛出了長安啊,讓太子幹涉科舉,這不是明擺著偏袒嗎?
李誼在路上聽到估計要當場吐血了。
反應過來,聽到李誦要去很久,蕭靜言兩眼放光,問道:“那我可以去嗎?”
“你去那兒做什麼?”
“感受大唐東都的風土人情啊!”
“太子殿下去那兒可不是為了玩的。”
“不去玩兒難道是明目張膽的收買人心嗎?”蕭靜言為自己的私欲辯解道,“舒王會更恨他的。”她小聲嘟囔著。
“那你得和殿下仔細商量,我可做不了主。”
聽了鄭瑛的話,蕭靜言已經覺得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