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曲江宴,熱鬧非凡。
“那個就是新科狀元啊?”
“是啊,這麼年輕……”
吸引人們議論紛紛的,正是今年一舉奪魁的新科狀元武元衡。
他是因為策論寫得出奇被禮部拔擢為狀元的。今年的策論題與河北戰事有關。
好巧不巧,武元衡是天寶十五載玄宗巡幸的三年後出生的,那時兩京尚未收複,他出生時家人帶著他顛沛流離,自幼目睹了國家離亂。
或許這就是他對河北之事有較深感觸和見解的原因。
但是武元衡的身份很微妙,他是武家後人。
“臣等恭賀陛下又得天下才子!”為首祝賀的是禮部尚書,今年春試落下帷幕,他又可鬆了一大口氣了。
“眾卿,請。”
皇帝登位三載,今年還是第一次宴請登科士子。故而今年的曲江宴比往年的都要隆重。
“陛下,方才諸位士人都已吟詩助興,臣不才,願以劍舞。”現在上場請命的是武舉狀元薛永,和武元衡一樣大概隻有二十五六歲。
“老夫記得伯蒼好像也喜歡舞劍吧,不如一同切磋如何?”禮部尚書果然工作到位,舉子的底細俱清楚明白,他向武元衡說道。
“學生定然不如薛兄的。”武元衡這時還很推辭,謙虛道。
“我大唐果然是文武雙全之輩,”皇帝聞言,就被吸引了興趣,對著他們兩位年輕人笑道,“既如此,你二人就讓朕開開眼界吧。”
也許是這劍舞真的太精彩了,席上給李誼倒酒的侍女也被吸引去了目光,回過神來的時候酒已經滿上了。
她頓時驚慌失措,情急之下又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酒水撒到李誼的衣裳上,濕漉漉的。
“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你怎麼回事兒?這麼不小心,陛下還在這兒呢?”隨行額小太監上來輕聲嗬斥著,當著皇帝的麵服侍起人來也這樣不體麵,這是活得不耐煩了?
“算了,我去暖閣換一件。”李誼抬手示意,反正他也不想在這兒陪笑,正好有個理由可以離開。
“殿下,王妃派人給您送件披風來了。”
暖閣外聽得一聲通傳,李誼應了一聲,“讓她進來吧。”
“殿下衣裳濕了,要不要奴婢回去給您拿一件?”芙娘眼尖手快的,為他寬了外衣,問道。
“等你再回來宴席都該散了。”他輕飄飄的說道。
芙娘抬眼悄悄瞥了他一眼,不要就不要,非要說什麼風涼話,她沉默了一會兒,心想要不要現在就說世子的事。
“你讓王妃早點睡吧,不必等我。”
芙娘服侍在一旁,給他係上衣帶,才道:“下午晚些時候世子起了燒,到現在還沒退下,王妃現在在看著呢。”
李誼一聽是兒子出了事臉上很快變得慍怒,“太醫怎麼說的?”
“太醫說這是早晚貪涼,所以容易發熱。開了藥還不見退,王妃已經叫人再去請了。”
“沒事就吃幹飯的庸醫!”李誼氣得快炸毛了,李湛這麼小年紀,要是高燒不退,離早夭也就不遠了。
“我知道了,”隨即他讓自己冷靜下來,治不了才有那幫人好受的,“我去見了陛下就回,你先回去吧,告訴王妃不要擔心。”
“是。”
李湛本來就是早產生下來的,自然比旁人弱些,現在還不足歲,這高燒的確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