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誼蹙眉不已,韋妃早產,他又想到那天的事了。
上蒼不佑,也許這就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還沒轉身開始走,眼神略過屏風後麵,有一道人影,傳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殿下還在想著怎麼安撫陛下嗎?我要是你早飛回去了。”
是柳芾。
他還沒找她算賬呢,現在還敢在這裏說風涼話。
“看來鄭良娣治下的東宮真是宮規森嚴啊,現在什麼人都能出來了嗎?”
“這個我得先恭喜你,”她眼神妖嬈,款款向他走來,“鄭瑛不管事已經兩個月了,你是不知道,淑妃看見她那個樣子的時候,都要嚇死了……”
“是你做的?”他冷漠地看著她,看她身體一點點貼近,眼神猶如攝魂。
“我差點就藥死她了,你不誇我兩句嗎?”她撩起他的下巴,看上去實在勾引,又像是在邀功。
李誼的眼神變得狠厲起來,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嗔怒道:“韋妃的事也是你幹的?”
“怎麼單單是我幹的,難道殿下就沒有份嗎?”
冥頑不靈。
李誼的力道又狠狠加重的幾分,“我跟你說過,不要動你的那點小心思,否則我隨時能要了你的命!”
“你……輕點兒,你弄疼我了!”柳芾終於是吃了疼,表情變得痛苦起來,求饒道。
李誼把她甩開,又問道:“那個瓊娘是你安排的吧?”
柳芾像是沒聽到似的,答非所問,“她在你床上的時候也是這樣叫歡的嗎?”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犯賤嗎?”
“她不賤,那個芙娘呢?”柳芾眸中帶淚,盯著他問,“你花二十萬錢從青樓買回來的一個妓女,你睡過她嗎?她就不賤嗎?”
“你一點都不怕韋氏發現我的存在,你很早就把她留在身邊了。你不上她,是因為韋氏嗎?”
柳芾目光堅定地盯著他,她知道不是因為這個。
“那你現在又對她裝什麼深情?”柳芾句句追問,每一句都直戳肺腑,“舒王殿下,你就不賤嗎?”
李誼變得狂怒起來,掐著她的脖子直抵牆麵,“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柳芾私自出宮,就算是死在宮外也不會查到是誰幹的,李誼自然很敢。
柳芾卻沒那麼害怕,淒苦地笑道:“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
“懦弱,虛偽,你不敢承認你喜歡她,就像你不敢相信蕭氏怎麼突然就和太子好上了,就像你不敢承認,你喜歡過我……”
她的話直戳李誼內心,他逐漸放鬆了力道,說道:“她是我的結發妻子。”
“所以我後悔了。”
她就不應該折騰出那一場病,那樣崔氏就不會找到機會安排崔穎入府。比起精明強勢的崔氏,她還是覺得韋妃更好拿捏。
可是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李誼喜歡韋妃,就算崔穎入府,崔氏也不能強行把她扶正。
嫉妒一個人的感覺真讓人心酸啊。
“崔妃對東宮和淑妃已然不再信任,殿下何不如趁這個機會向崔氏示好?”柳芾按捺下心中的酸楚,對他說道。
現在她改變主意了,比起崔穎,讓他動情的韋妃才是心腹之患。這次回長安,他一直在躲著她。
“你又想做什麼?”
“讓她悄無聲息地去了吧,把博陵崔氏徹底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