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是在亥時過半的時候退下的,孩子哭聲停下的時候,眾人懸著的心才跟著放下了。
“王妃,我瞧著世子犯病的時間不對,是不是讓什麼給衝撞了?”乳娘看好世子喝完藥睡下之後,對韋妃說道。
“明天請個道士瞧一瞧就是了,”韋妃看著熟睡的孩子,心疼道,“你們在身邊服侍的也仔細著點。”
“殿下回來了。”
“殿下。”看到李誼回來,韋妃的心又重新七上八下起來,自己親生兒子經曆這一遭,比自己劫後餘生還要難受。
“沒事了。”他看了熟睡的李湛一眼,對韋妃說道。
看到了依靠,韋妃隻想哭,“我差點不知道怎麼辦了……我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他要是來不及叫一聲阿爹阿娘就走了……”
“不會的,好了別哭了,”他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安慰道,“你也乏了,回去睡吧,湛兒我守著就好。”
韋妃依然守在床頭不肯離去。
“芙娘呢,沒跟殿下一起回來嗎?”乳娘忽然問道。
芙娘一貫是跟在王妃身邊的,現在世子生病她出去一趟回來應該也陪著才對。
這話讓李誼感到奇怪,他早說了讓她先回來,現在不見人卻來問他?
“芙娘說回來的路上吹了風,犯頭疼,我讓她去休息了。”一些人大驚小怪的,韋妃解釋道。
李誼對此不再多說什麼,對韋妃道:“早晚天寒,你身子才剛好,自己也要注意些才是。”
“已經是大人了,還注意這些?”韋妃不以為意,但對他的關心心裏還是充滿了暖意。
他的嘴角揚起微微的笑意,把她攬到懷裏,然後說道:“養好身子,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殿下不嫌我笨拙,”男女情趣上的事,韋妃不願意多說,想了想還是止住了,答應了一聲,“嗯。”
聽得她輕聲答應,他將她又抱緊了幾分,不一會兒,她已經安穩的睡過去了。
李誼的心緒並沒有輕快,反而變得沉重起來。他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平躺下來,母子倆的睡容都是那麼的相像。
睡覺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了,睡著了心裏就不會想到任何煩惱,睡夢裏也能看見自己想見的人。
可是這一次蕭靜言依然是在噩夢中醒過來的。
“施主,你醒了?”她醒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一個小和尚,“你家公子也醒了。”
“真的?”來不及反應剛才做了什麼夢,蕭靜言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往房屋另一間跑去。
跑到床頭,隻看李誦臉色蒼白,唇上無半點血色,微微睜開眼睛,對她笑了笑。
“他……他沒事了嗎?”蕭靜言再次不確定地轉頭對小和尚問道。
“我能說話,你不問我嗎……”李誦虛弱的開口,對她開玩笑說。
蕭靜言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都這個時候了,還爭著說這幾句話。
小和尚點點頭,也為他們感到高興,說:“暫無性命之憂,但需要安心靜養幾天。這些時日兩位施主可安心在這兒歇息。貧僧告辭了。”
那和尚走後,蕭靜言才徹底放鬆下來,“你到底感覺怎麼樣?嚇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