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雪本沒什麼反應,倒是屋中的李嬤嬤同白芷,青萂兩個丫鬟都高興不起來。
白芷這丫頭平日在自家院子裏最是口無遮攔,嘀咕道:“哪裏出來個沒教養的小賤蹄子,也不知道幾句真幾句假,賴到別人家裏頭來了。”
平日裏性情溫和的青萂也跟著念道:“是了,主母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把這人留住了。”
她們家小姐說到底可是參知政事府的千金,操勞這揚威將軍府多年,操心到幾兩碎銀都精打細算,怎麼落得如此個光景?
青萂怨聲說道:“怨那二爺,引個什麼勞什子人回來,害苦了我家小姐。”
白芷抿著唇,剛要接話,卻被李嬤嬤打斷。
李嬤嬤既是甘棠雪乳母,也是她的教養嬤嬤,平日裏,兩個丫鬟對她也是極為敬重。
兩人被她拉到一邊,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卻見甘棠雪在院子裏,蹲在一邊撫弄著院裏養的小貓,小貓趴在那四仰八叉得任由她撫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平日裏她必定是一臉喜滋滋,但此刻卻呆呆得出神。
白芷還未開口,李嬤嬤便出了聲:“咱家代表了小姐臉麵,院裏其它人怎麼說,我攔不住。但你們倆是小姐的貼身女使,拿小姐和那出身不明,上不得台麵的人拈酸吃醋。讓外人聽進去,小姐成什麼人了?”
白芷一句話還在嘴邊,便被堵回去了。
青萂順著李嬤嬤的話說道:“李嬤嬤,咱都是替小姐氣不過,哪裏會到外頭去說。”
白芷也順著說道:“就是,就是,李嬤嬤,咱小姐落落大方,把這事辦得妥當。但那二爺、大爺做的叫什麼事。”
三人都不敢提杜母的決定,其實心裏也有一些怨氣。
李嬤嬤心頭雖然也有想法,但還是教訓道:“且不論到底是不是落實了名分,自古爺們納妾都是常事。再怎麼著小姐都是名門嫡妻,即使是落實了什麼,也不要講這種沒規矩的話,少在小姐麵前嚼舌頭。”
白芷本來就一口氣堵在心裏,再被嬤嬤一訓,心裏就更不是滋味。
“杜府終究不是甘府,說話要有分寸。”
甘棠雪不知何時又抱著貓咪過來,一句話便堵住了兩個羊鬟的嘴。
她們又何嚐不明白,若是讓外人拿去和主母念,隻會連累小姐落個管教不力的名聲。
清風院這邊。
杜承宇中午喝了幾盅酒,在廳中的彌勒榻上小憩午歇。
腦海中也思忖著這兩天的事,隱約涼風襲來,這涼意讓他想起那年雪景裏,他在杜景華身後,看著雪地裏那個嬌嫩的美女。
酒勁襲來,那道嫋娜的身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收斂心神,打算在院中湖心轉會兒。
方走半圈,手臂上便開始吃痛,剛才杜母那一杖擊沒有留手,想到杜景華的誤解,他氣血就開始翻湧。
“林姑娘,能否與我講講這火油的提煉之法。”
杜承宇正揉著手臂,卻見湖心亭中,杜景華正和林雨瑤坐在那石桌上。
林雨瑤自知天真,但卻不笨,她也忌憚這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敷衍著應答道:“這是我家族中的秘密,不可為外人說。”
杜景華畢竟也是望族子弟,倒也不深究,索性便話題一轉,說道:“林姑娘,我三年來確實在烈火城,但對姑娘我確實沒有印象。我們二人之間是否有什麼誤會?”
林雨瑤想起那日他凱旋回上京,鮮衣怒馬少年時的模樣,眉宇如劍像極了梁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