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這兩日倒是安寧了許多,隻是在下人間有些閑話。
杜承宇這兩日酒倒是吃得多了,在廳中的彌勒榻又眯著眼休息。
“二爺?”
杜承宇迷糊著睜開眼,卻見來人是茗書。
“有事嗎?”
茗書欠著腰回道:“回二爺話,上回安排去欽天監打點的家丁回來了。”
杜承宇聽到這,酒意也一下子醒了兩分,吩咐道:“你且下去,讓他上來吧。”
茗書退下後,不多時便來個身形幹瘦的男人,麵相精明如鼠。
還未等杜承宇說話,便上前彙報似得說道:”不負二爺期望,小人這一趟也是沾了二爺的氣運,已將欽天監打點妥當,會在月底前安排世襲爵位麵聖。”
杜承宇嗯了一聲,隻因他自身也無世襲之心,無非是保全家族,不得已而為之。
堂下那家丁眼睛卻閃過一絲精光,試探著說道:“小人倒是有幾句心裏頭的話,不知說不說得?”
杜承宇又嗯了一聲,隻是這次是疑問的語氣,恰好也是酒醒沉悶之際,看這家丁也有兩分意思,他點頭道:“你且說來聽聽?”
家丁道:“小人認為,二爺才是杜府的大功臣,這打點麵聖的銀倆,也是二爺擠奶似的,弄出來的錢。怎麼他杜景華院裏的人,還敢到處說您的不是?”
杜承宇嘴角一笑,接著問道:“他院裏的人,都是怎麼說的?”
家丁那精瘦的麵相上鑲著的兩顆眼珠,愈發精光起來。
他歎聲說道:“小人都替二爺難受,說您帶了個野女人回來,就為了折辱他的名聲,要奪了這杜府的世襲。這都是些下人,沒見識,太子實行新法,無軍功者,不得世襲,他們哪曉得二爺您的胸懷。”
合著你就不是下人了?杜承宇想到這,覺得這小廝愈發有意思,酒一下醒三分。
招呼茗書端了盆熱水上來,拿著麵帕沾了些水,洗了把臉。
“你是東府這邊哪個院裏的?”
杜承宇一邊抹著手,一邊問道。
且見他未開口回答,杜承宇回頭,順著他視線方向看去,原來是茗書還在廳裏候著。
杜承宇便招呼茗書上來,把這水盆端走,把他打發走了。
“回二爺話,小人是大爺院裏的。”
杜承宇剛臥在榻上,手正揉著孟心,動作便停了。
那家丁接著說道:“大爺無德無才,那爵位是他走了大運,撿到寶了。但他哪裏配得上大娘子那般人才。”
話說到這,家丁那閃著精光的眼睛又盯著杜承宇看。
杜承宇壓著心中的不悅,麵上和悅,示意他繼續說。
家丁便繼續說道:“我家親妹,是大娘子裏院裏新進的丫鬟。這大娘子待下人,那叫一個得體,那叫一個大方。平日裏都教院裏的丫鬟女紅。”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張手絹,邊角上繡著的小字,讓杜承宇有一瞬間失神。
杜承宇收斂心神,問道:“可這與我何幹?”
家丁一臉不安分道:“二爺把這趟差事給我來辦。讓小人長了不少見識。小人自然是想報答二爺。”
杜承宇忍不住露出一絲譏笑道:“你要如何報答我?”
興許是對接下來說的話沒把握,小廝這會兒倒是扭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