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也不敢議政太多，他隻要他的主子平安喜樂。
固然二人再近，但要是議政過度，觸了這倒反君臣天罡的罪名，他也知道輕重。
小安子便回道：“奴才多嘴了，多慮了。”
秦齊光目光倒是落在那冰食上麵。
倒是造型奇巧，以奶酪點綴著解暑的山楂等吃食。
忍不住好奇問道：“這是怎麼弄出來的，莫不是杜府還私建了冰窖？”
小安子答道：“似乎是府裏來了個女子，和那杜府大公子糾纏不清的那位。有些秘法，可以製冰。”
秦齊光皺著眉，眉宇間流露出感興趣的神情，哦了一聲。
小安子繼續說道：“但這個叫酥山的冰食製法，奴才打聽到的，據聞是杜夫人的主意。”
秦齊光冷聲哼道：“堂堂參政千金，到了這杜府，日日不是算計幾兩碎銀，便是染指這商人之道。豈不是負了她當年名滿上京的才女之名。”
小安子道：“太子爺息怒，趁著冰涼，解解暑。不要讓這些事傷了身體才是。”
這小安子，一邊說，一邊忍著笑，但他笑得極為隱蔽。
秦齊光取下放在一邊的金製精巧的湯勺，舀了一勺，嚼了幾口，冰涼順著口腔直到心脾。
味道確實是十分不錯，山楂點綴的奶酪，解暑又生津。
小安子此時才說道：“平陽公主那邊，對這冰食那是讚不絕口。”
秦齊光卻冷冷哼道：“她平日裏和甘棠雪那丫頭，走得最是親近。成日都愛搗鼓這些稀奇玩意，但這於國家社稷有何幫助？”
嘴上如此說，但吃的動作卻沒有停，大概是吃人嘴軟，說話的語氣也弱了三分？
小安子笑道：“太子爺倒是誤會了，這冰食雖然說是杜夫人出的一些主意，但操辦的人倒是揚威將軍府的二公子。”
秦齊光喔了一聲，也分不清是什麼情緒，半晌才問道：“派出去的探子可有下文？”
小安子答道：“烈火城那邊接壤大梁，探子們行動不便，有封急信我也攜來了。”
小安子知道自己這位爺平時做事縝密，這回用宮外的人去查，也必然是有理由。
秦齊光讀過探子的信，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舀著冰食的勺子被他深深插進冰食。
他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跳著，眉目清寂，神態高貴的他，第一次在小安子麵前流露出如此狠辣的眼神。
好一陣子才見他緩過神，往旁邊的燭燈將書信一燒。
見他長舒一口氣，沉聲說道：“也罷，也罷。無非是提前一些。”
“小安子，擺駕參知政事甘府。”
以往秦齊光都會和小安子說明幾句，今日反常讓他有些意外，但還是急忙行禮道：“奴才遵命，馬上去辦。”
秦齊光死死盯著桌上那碗冰食，眼神透露出與往常平和不同的神情。
灼熱的烈陽照進房裏，照在他臉上，映出他俊秀臉龐中的另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