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寧紅著眼,質問道,“你為什麼不報警?”
程心蕊身子一顫,蜷縮在尤紅葉懷裏,小臉寸寸發白。
“為什麼要在我房間裏和盛矅安喝酒?在客廳不行嗎?”
程心蕊低下了頭,再次捂住了臉。
“家裏有傭人,你可以向他們求助,為什麼非要……”
“幼寧!”
見女兒如此咄咄逼人,把大方活潑的程心蕊壓迫的如此可憐,向來與人為善的程景山,忍不住開了口,“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你堂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別再斤斤計較,揭她的傷疤了。”
程幼寧呼吸一滯。
細細密密的酸楚漫上心頭,叫她強忍著的淚水,再次滑落。
這一個瞬間,她心裏疼的厲害。
比知道盛矅安出軌,還要疼。
“爸,我問問她都不行嗎?”
看到女兒受傷的眼神,程景山心裏一突,竟有些不敢跟她對視。
“幼寧,你……”
程心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再次道歉道,“對不起,幼寧對不起,我當時中了藥,什麼都不記得了……嗚嗚嗚……”
“程幼寧,我女兒那麼優秀,什麼好男人找不到,用得著搶你的男人?”
尤紅葉恨恨咬牙,“你心怎麼那麼狠?你堂姐清白都沒了,為了維護你和盛矅安,連我都沒告訴!你呢?一句安慰的話沒有,還想把髒水往她身上潑!”
她用力拍了一下茶幾,似隻被觸怒到的母雞,大叫著維護自己的女兒,“她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程心蕊拉了拉尤紅葉的衣袖,“媽,別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幼寧,發生這樣的事,我也不想的……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這樣吧,我把我在盛世的工作,讓給你……”
“讓什麼讓!你又沒做錯什麼!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沒了清白,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尤紅葉哭天搶地,到後來還要拉著程幼寧,要她賠償程心蕊。
“要是你不談戀愛,蕊蕊就不會失去清白!”
“程幼寧,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你就是見不得你堂姐一點好!”
母女倆一個捂著臉跪地痛哭,一個指天罵地,非要程幼寧給個說法,甚至還砸起了東西。
看起來比程幼寧這個被出軌的,還要委屈一萬倍。
程景山被吵得心煩,還沒想好解決辦法,樓上忽然傳來一聲暴喝。
“攪家精,你又闖什麼禍了?”
身材矮小幹癟,花白頭發在腦後紮成一束,攏在黑色的發箍中的金奶奶,出現在了樓梯上。
老人蒼老的嗓音中氣十足,瘦到凹陷的臉頰上,鑲嵌著歲月雕刻出溝壑。
因為憤怒,她看起來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雞,瞪視著樓下程幼寧的眼神中滿是嫌惡。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程景山,你就慣著吧!這攪家精早晚惹出事來!”
“攪家精攪家精!”
程心蕊的弟弟,年八歲的程鵬飛揉著眼睛,學著奶奶的話道。
“媽,你們怎麼醒了?”
程景山噔噔噔跑上樓,急忙去攙扶自己的母親。
程心蕊委屈地叫了聲奶奶。
程幼寧聽到奶奶不分青紅皂白地喝罵,心裏最後的那一絲期望,也落了空。
十幾年前,程幼寧的媽媽去世後,程景山要上班,怕照顧不好女兒,特意找來了待在鄉下的母親。
金奶奶過來後,沒多久,小兒子一家也跟著搬進了程家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