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迎接下午的上班，我們三人還是早早的做準備工作。將衣服換了以求整潔幹淨，頭發洗後飄逸自然。做完這一切才四點半。
五點半到了夜總會。夜總會生意出奇的好，停車場停滿了小汽車。經過中餐廳，裏麵人聲鼎沸。走進KTV，前來消費的人稀稀拉拉，想必沒到時間。我們到什麼地方報到？
“你好，我們是才來的服務生，讓今晚上班，不知到什麼地方報到。”黃伍省問總台的服務小姐。
服務小姐伸出左手指著5號包間說：“5號包間是經理室，去那報到。”
順著小姐手指的方向，我們找到了5號包間“當當”敲門。
“進來。”裏麵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
進入包間，燈光有點黯淡，裏麵坐好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中間坐著的像是KTV經理。這裏坐著的想必全是領導。
中間坐著的男子看到我們站起來說“你們是今天到報到上班的吧？我姓餘，是這裏的經理。”這個經理是中年男子，戴眼鏡，說話聲洪亮清脆，一臉書生氣，看上去很斯文、靦腆。“看看，這是今天才來的服務生，今天就要分配到你們的隊伍裏去。”餘經理說完又對我們說：“你們到隔壁的房間等會兒，六點鍾時到總台哪兒集合。”
退出5號包間，推開隔壁的門，竟有五、六名像我們這樣服務生，由於不熟我們也就沒說話了。
六點鍾時隻聽走道上“咚咚”的腳步聲。我們聽到這集合的腳步聲也走了出來。到總台時有幾個隊已站的基本成形，但為了符合要求他們還是不停的移動著小碎步，努力的調整。我們才來的也不知該怎麼站，顯的很鬆散。
“你們幾個站一排。”餘經理對我們說。
我們約有十個人，迅速以高矮順序排列站好。我的個子不算最高，站到了第三個位子。黃伍省與王偉分別排在六、七位。
與餘經理在5號包間裏開會的幾個年輕人也分別站在了隊伍裏。
例會正式開始，餘經理用手觸了眼鏡框，嚴厲的說“昨天我們KTV發生了一件很不光彩的事，竟有小弟強行向客人索要小費。我已三令五申的強調不允許發生這類事情，可還是發生了。客人都已走出KTV大門，他卻追著客人要，還說我們沒有工資，為你服務到現在也不表示表示。客人上車了，他一下爬在了客人的車上不讓客人走，客人無奈給了三十元。”經理不說不打緊，一說一發不可收拾，越說越嚴厲：“那客人是老板的朋友，他今天投訴到老板那裏去了，是哪個不要臉的東西給我站出來。”
隻見隊伍裏有個個頭不高，看上去很瘦弱的男孩懦弱的走了出來。此刻隊伍裏的服務生屏住呼吸，靜的可怕。可能是哪個男孩馬上就要倒黴的原故。
“你看今天怎麼辦？是自己走人還是用家法？”經理問。
男孩膽怯的說：“我還想在這裏做，用家法進行處罰吧！”
“行，就用家法。”
餘經理剛說完，隻見一位長的壯實有力，滿臉橫肉，看上去很怒氣的領導從隊伍裏竄出。他手持木棒，朝該服務生身上就是亂舞，用巴掌往臉上猛乎，接著抓住頭毛往膝蓋上使勁的灌，這位領導下手麻利、快、狠，三下兩下就將服務生打的口鼻出血。
“好了，行了。”
餘經理叫停後又是一腳猛踹，踹倒在地上才肯罷休。
餘經理看著欲站起來的服務生又說：“再罰兩百。”
這是什麼公司，這種野蠻行徑與黑惡勢力沒有什麼區別。第一次上班就讓我開闊了視野，令人感到窒息，心想：這種家法總有一天會莫名的輪到我，到那時該怎麼辦？這個地方絕不能待長，越想越可怕，越感到恐懼……
“今天的例會希望大家銘記在心，不要再犯這種低級錯誤，若再有誰敢犯就不會像今天這麼輕了，相信大家不會再犯。”餘經理又對著穿西裝的領導說：“那邊幾個是才來的，現在編到你們的隊伍中去，你們各隊帶著培訓，過幾天我來抽查。”
穿西裝的將我們按高矮依次領到了隊伍中去。
“今天的例會到此結束，散會。”餘經理響亮的說。
餘經理說完，以為大家會各自散去，想不到卻響起了響亮的口號：團結永遠是對的，顧客永遠是對的，上司永遠是對的，我們永遠是最好的。說完口號又是一陣有節奏的拍巴掌，整齊、響亮。
此次例會讓我有點真正認識了餘經理。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從他的外表看上去很斯文，想不到下手卻如此的狠毒，真是‘人不可冒相，海水不可鬥量’，他的斯文後麵到底還隱藏著多少陰險讓人不得而知。
例會完畢後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我也跟隨著隊伍向裏走。王偉與黃伍省被分在另一個隊裏，由於才來也不清楚他們在什麼地方。
跟在隊伍的最後，走進一間大包間。兩張茶幾，一組沙發，一套KTV設備。地麵鋪著紅地毯。我們進去後嚷了嚷，領導也尾隨其後進來，原有的吵嚷立刻停了下來。隊伍又依次按高矮排成了一列。難道大例會後麵還有小例會？
著西裝的男子看著我和氣的問：“你叫王小龍嗎？”
“是的。”
“歡迎新同事。”在這位領導帶頭鼓掌下其他的同事也跟著鼓。
掌聲停止後，領導自我介紹說：“我叫劉健民，本隊的主管。全權負責本隊的事物。”說完又對著本隊排頭的高個子說：“江恒，王小龍就交給你培訓，一個星期後我要驗收。”
“是。”排頭的高個很幹脆的回答。
慶幸自己被分在這個隊。若分到打人的那個主管隊伍裏，看樣子是待不長。劉主管個頭不算很高，濃眉大眼，高鼻梁，就是看人的眼光有點異樣，讓人有點生畏。
“剛才的例會各位都已親眼看到了吧！那個傻逼真他媽的欠揍，我不希望我們隊的小弟犯低級錯誤，為那點錢值嗎！”劉主管以例子在給大家上課，“若我們隊裏發生這種情況將會得到比那更嚴重懲罰，希望各位不要以身來試。今天就說這麼多，各位趕快做計劃衛生，七點半準時站位。”
劉主管說完，服務生們就各自散開，去做自己的計劃衛生。
“大哥我做什麼？”我問排頭的江恒。
江恒看上去與我差不多大，卻比我高。身體很瘦，單眼皮，眉宇間透著邪氣，眼神也是怪怪地。
“陳衝你來。”江恒喊一個矮個子的服務生。
被喊的服務生走過來問：“什麼事？”
“你是我們隊裏服務最好、動作規範的元老，”指了指我又說“才來的這個也交給你培訓。”
“老大搞錯沒有！我已帶一個徒弟，還讓我帶！”
“委屈你了，誰叫我們是兄弟呢！”
“唉！”陳衝歎了口氣很不情願地說：“行。”
“王小龍，這幾天你就跟陳衝後麵學，他會教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服務生。”江恒又像踢皮球一樣將我踢給了陳衝。
麵對這位新老師總有些拘束放不開。
“你現在跟我一陣，教你做計劃衛生。”跟在陳衝的後麵，走到他今晚工作的包間。
“江恒既然把你交給我，我就要對你負責，你先跟我後麵做衛生。”說話拿出一塊抹布給我。
做包間的衛生很簡單，抹抹浮灰，洗洗杯具，清掃地毯……
“想不到你還行，比我想象中能幹多了。”陳衝誇獎說。
“師傅指導有方。”
“衛生做好，我們暫時休息一下，七點半準時站位。”陳衝示意我坐下來。
“你初來乍道跟你說說這裏的情況，KTV共有88間包間，由於88間包間不同又被分為A、B、C三個區，A區的房號是8001至8050，B區房號是8051至8089，C區是8090至8110，每個區又分兩個隊。像A區又分為A1、A2，其它依次類推，所以每天晚上班有6個隊，加上白班和夜班共有9個隊，夜班2個隊，白班1個隊，你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