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隻有88間包間嗎，怎麼排到8110了？”
“我們的每個包間沒有數字4與7，因為這兩個數字不吉利，去了這些數字正好是88間。”陳衝繼續解釋說：“這些房是因地製宜改造的，根據包間的種類與裝修成度又分七種房型，分別是：迷你型、小型、中型、中大型、大型、特大型、超毫華型。按類別分可容納4人以下、4至6人、6至8人、9至15人、15至20人，最大的是20人以上。收費標準按小時計算，超過小時以分鍾計算，價格分別是110元、130元、160元、180元、210元、230元、290元。”
“這麼貴！超過小時部分還能準確的算出分嗎？”
“這裏的消費不算貴，像‘天上人間’、‘麥樂迪’、‘唐人街’比我們這的消費還要高。我們這裏采用的是電腦收費，不會收錯。”師傅看我學的挺認真，停了停又說：“說的太多你一會半會記不住，明天來早點再詳細的說給你聽，另再培訓一些規範性服務動作。”
到七點半師傅讓我出來站位。所謂的站位就是用規範的姿勢站在自己的包間門口迎接客人的到來。
陳衝在自己的位置上站立後說：“你站那。”邊說邊指著一米開外的地方。
按師傅指的地方站好問：“是站這嗎？”
“對，就站那，這是規定。”忽然間好像想起什麼更重要的事又說：“日常用語還沒教你，看到如下客人，是男士你就說先生晚上好歡迎光臨，若是小姐你就說小姐晚上好歡迎光臨，若是有男有女你就說小姐、先生晚上好歡迎光臨。”
“知道了。”
“千萬要記住，你在心裏默念，一定要學會。”
在我們站位時已有客人朝這邊走來，在走來的路上到處都有敬語。這些敬語說不上是發自內心還是出於工作的需要，走到我們這邊時，師傅現教的敬語終於派上了用場：“小姐、先生晚上好歡迎光臨。”
客人走過。
陳衝說：“你說敬語時怎麼一點表情沒有？你的眼光有點呆滯，做我們這一行的像你這樣可不行。首先要有良好的精神風貌，自然的笑容，讓客人看後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才行。”
“謝謝師傅提醒。”
“這個不是靠別人提醒的，是要靠自己心領神會。”
“嗯。”我點了點頭。
“過一會我這間房要來客人，你就在走道上巡視，注意一下本區域的衛生，像客人丟的煙頭、紙巾之類拾起來放入垃圾筒，累了的話就去嘮嗑間休息一會兒。”
“嘮嗑間是什麼地方？”
“噢，是北方人的方言，是吹牛侃大山的地方。我們這裏是指更換衣服的地方。說到換衣服，你明天上班還要穿一件白襯衫，藍褲子，還有頭發要理個板寸。”
“行，一定辦到。”
想不到師傅還真行，說話成熟、穩重，對人和藹，看長像還沒有我大，這位師傅沒跟錯。喊他師傅是否有些……喊大哥又沒有我大，今天才來就不要問的太多了，不然別人會說我羅嗦、煩人、沒教養……
約有二十分鍾來了第一波客人。隻見師傅嫻熟的招呼客人說：“小姐、先生晚上好，您裏麵請。”將客人帶進了自己的包間。
二分鍾後師傅手裏拿著一張單子出來對我說：“我現在忙了，你就照我的話做吧。”
隻聽其他仍在站位的服務生說：“陳衝你又來客人了，今晚又要掙多少呀？”
“切！這幾個傻逼客人，看樣子沒有多少戲。”
“不要小瞧人家，上次看上去像傻逼客人，但走的時候還不是照樣給了你兩千元小費。”
“這次沒有那麼幸運，這波客人以前我服務過，最多給兩百元不得了。”陳衝邊說邊向總台方向走去。
按師傅的話開始了巡視。沒兩分鍾隻見陳衝拿來兩支話筒送進了包間，折回頭來又向超市方向走去，回來時拎了整整兩大筐酒水及食品，為了分擔師傅的負擔主動上前為他提酒水筐。
“走開！沒你的事。”師傅嚴厲的說。
哎！真怪，主動幫忙還能有錯嗎？真讓人有點納悶。先前陳衝較好的印象被這麼一句話說的蕩然無存，出門在外的人還能都是這樣嗎！
被師傅無裏頭的說後，真有點想不通。但還要按他說的做。走道上鋪的是紅地毯，有什麼東西掉在上麵一眼就能看清楚，在走道上走來走去，見到客人就向其打招呼。來這裏的客人西裝革履，氣宇軒昂，這些人一看便知是成功人士。再有就是一些年輕人，穿著前衛，梳妝講究，像我這種沒有眼光的人看後都有點心動，用什麼楚楚動人，脈脈含情，傾國容貌，閉月羞花等形容詞也不能準確的形容他們的美顏；男子英俊瀟灑，風華正茂，一表人才，風liu倜儻。這些人轉了一圈又一圈，有的還與站位的服務生說話，看來這些是常來消費的。
在走道走來走去，偶爾也向包間裏張望，看看服務生是怎麼工作的，取取經。於是有意無意的在窗口駐足停步。包間的燈光暗淡，茶幾上的杯具，果盤，食品還是能看到。客人唱歌、喝酒、吃東西好是風光，當喝完十個酒後服務生會主動倒酒，收拾桌麵上的雜物。
“怎麼！在做這些工作時要下跪嗎？難道這裏給客人提供的是跪式服務？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可以下跪？若要下跪也應是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客人算是何方神聖？簡直就是沒有能力的表現、奇恥大辱。”我是這麼想的。
一直轉悠了一個多小時，腿有些酸了，找到了嘮嗑間休息。
嘮嗑間內有六、七個服務生，有坐在長凳上，有的將報紙鋪在地上坐著的，有的將頭靠在牆上……
“阿波那個領班不是東西，昨晚哪個小姐準備給我五百塊錢小費被他阻止了，說給的太多，哪小姐最後隻給了我兩百塊錢。”
“那丫不是東西，上次也是他壞我事的，少掙也有幾百塊。”
“他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吃他媽騷娘嬤飯的，給人*。”其中一個服務生罵道。
“他們其實也挺可憐，要陪客人喝酒，要陪客人玩，最主要還是床上功夫要好。”
“幹這種事身體不好還能做鴨子嗎！坐台五百塊，出台最少三千，真他媽的黑，這些家夥每次都要買‘偉哥’才能行，他們以後怎麼辦！我真為他們擔心。”
“趁現在年輕他們要多掙些，掙到錢以後就改行做其它的，上次小光是這麼對我說的。他們能掙錢也是北京這個大市場造就的，大老板，高官，貪汙，投機……令我想不通的道是小姐坐台三百，出台才五百，這麼便宜。”
“你懂個屁，這叫物以稀為貴，能濃縮的都叫精華，從價格上也能看出我們男人比女人有市場——值錢。”
“上次有位客人非要自己當鴨子，說有人找鴨子就讓他去，不但將賺到的錢全給我，另外還要給一定的介紹費，說什麼要玩就玩的是他媽的刺激。”
“如果有一天要掙不到錢我也要做鴨子，讓富婆包我。”
“你丫長的像蒜苗似的還有人包你！省省吧您哪！”
他們的對話讓我大開眼界，原來這世間還有做這行的男子，一直以為隻有女子才從事，是女人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