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們按高矮順序依次進來並肩麵向客人。這些少爺可以說是整個KTV的人中極品,千百萬人群中挑選出來的帥哥,身高、體重、長相各有千秋。若把這些少爺從商品的角度定位,應該是同商品多樣化,能滿足不同客戶不同品味需求。這些少爺平時挺蠻橫霸道,想不到他們在“做生意”時,規矩本份,他們像商品一樣供客人挑選。做一個男人作到這種份上還有什麼意義,除了做這個還能真的找不到工作嗎?吃軟飯,對他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出路。
唐姐她們看後議論了一翻,指著左邊第二個和右邊的第三個說:“你倆留下。”
其餘沒被點到名的又按順序退了出去。
“小弟,拿三副骰盅來。”小婉說。
“好像沒這麼多的骰盅。”我回答。
“你能找幾副來?”
“大概隻有一副。”
“好,你就找一副,若能找到計劃外的兩副,一副獎勵你一百元,你看著辦吧!”說完後,小婉掏出二百元放在桌上。
這裏的客人都是有錢的主,財大氣粗,但她們來這裏流水似的消費令人有些反感,自己掙點錢是靠出賣靈魂和肉體,伴著隨時被傳染疾病的高風險賺來的血淚錢竟被這樣消費,實在令人痛惜,俗話說:有錢難買我開心。隻要我開心就是花再多的錢也無所謂,這隻能說是你情我願的交易吧!
找了一圈骰盅,終於20元一副低價從別的小弟手中暫借到了兩副,將骰盅交給了小婉,小婉果不食言,隨手把桌上的兩百元給了我,一應俱全,他們開始搖骰、劃拳、喝酒、歌舞升平,似神仙般逍遙自在。骰盅在他們的手中是左右搖擺,在茶幾上來回晃蕩,技術嫻熟,一氣嗬成,如此練下去可參加四年一屆的世界賭王杯大賽,不是冠軍也是四強。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淩晨三點,但他們仍沒有去意,似有不玩過癮不罷休。約到三點半時黃伍省、王偉來找我,王偉說:“我們在門口等了你好長時間,原來你還沒下班。”
“你們先走吧!這幫客人也不知什麼時候走。”
“好吧,看這幫客人沒有走意,我們就先走了。”說完後他們就走了。
唐姐的臉開始微紅,醉意盎然,說話語無倫次,“小弟過來,”又說:“小弟你可知道我們做女人的不容易,很多時候我們這幫姐妹都是被迫的呀!”唐姐說話時,嘴角微顫,悲涼委屈之意不由升上心頭。
看樣唐姐有些喝多了,對於做這一行的是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心聲吐露出來。除非酒後吐真言。
“唐姐你說什麼呀!”
“小弟,你是不會明白。我的委屈似有海深。”左手情不自盡舞弄著自己的發稍,捂上眼睛,掩麵抽泣聲似有擋不住之勢,斷斷續續說:“小弟,我來北京已有六七年了,是被騙到北京的,被職介所介紹到一家桑拿中心說是做服務員,可當晚……那次後,我想到了死,可家裏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在上學,父親早年過世。這些年總是以淚洗麵,要知道我是人,我也有自尊也有理想,但已在這種環境中……人生是麵帶有棱角的多麵鏡,折射出異樣光彩,可偏偏黑暗的全落在了我們這幫不幸的姐妹身上。”
“唐姐不要這樣悲傷,人生各有不同,等以後掙到錢作個守本份的女人,從新開始……”與這位一開始看上去很不順眼的唐姐推心置腹的談了一會兒,我將我的家庭情況,通通道出。
唐姐說:“我以前也有你這樣的想法,可是身不由已。我寫了一些上不了席麵的作品,這些都是做我們這一行的心聲……”唐姐說完將她自己寫的《花心女人》情不自盡的誦出。
那個可憐的女人/已經忘記了自己/她不知為什麼來到這人世間//
每當夜深就不知她的去向/每當路過霓虹燈的地方/就能聽到她喝過酒的哭聲/她為了求得生存/放棄女人的自尊//
花心女人不在乎別人去議論/隻在乎明天有更多的收入/花心女人在潮水中不回遊蕩/在百花盛開之時無影無蹤/花心女人在男人的懷中順從/在人散的時候隻有她一人/那個可憐的女人
一直認為做小姐這一行的女人,是心甘情願,好逸惡勞的壞女人,是破壞別人家庭,不知廉恥之輩,是有傷風化的製造者,反正是一群受人岐視不受歡迎,令人作嘔的特殊群體。若是沒有這次機會,我會一直頑固的誤會下去。其實她們也有自己的辛酸經曆,有不得己……我們這些看似正常的人,往往都是不正常的,總用異樣的眼光鄙視她們,說她們這不好那不好,的確誰沒有缺點呢!誰敢保證自己一生沒有磕磕碰碰……
其她姐妹在唐姐眼淚的帶動下,情不自盡的也泛起了紅暈,她們喝著、哭著,哭著,喝著,在酒杯中傾訴人間悲歡感動。本來是場生日宴會卻搞的大家心裏不是滋味,快到六點鍾時天已亮,原先的興奮漸漸低沉,萎迷不振。
“小弟,我們要走了,回去還要休息,你給我們結一下帳。”唐姐說。打完單回來給唐看是738元,此時王姐掏出了800元,說:“拿去付帳吧!”
當看到王姐隻給800元時心裏徹底崩潰,熬到現在就給這麼一點,但又不能說王姐再多給點小費。在付費時認為王姐她們已經走了,當回來發現唐姐她們還在,隻是兩位少爺走了。
“小弟,你很好很老實也很有才華,我很敬佩。姐我沒本事,很多事不能幫助你,以後要再來這裏消費一定找你服務。你的名字我記不住,但你的工牌號385,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說話時從皮包內拿出一支筆,同時掏出一個小本,說:“這點錢給你,算是對你的支持和鼓勵,事業有成不要忘記曾有個唐姐,我最希望下次再來時看不到你在這個地方。”支票填完遞到了我的手上,繼續說:“以後有什麼事能幫助你的一定幫助。”
支票在遞到我手上時,偷窺一眼,一……一萬元,當時懷疑錯了又瞅一遍,確定是一萬元時,說:“唐姐,你給小弟這麼多小弟怎麼敢要……”
小婉插話說:“唐姐從來沒將男人當作好東西,今晚她高興給就拿著吧,不然唐姐會不高興的。”
其實我想說的是給這麼多,唐姐以後的生活怎麼辦,在想這個問題時,小紅輕聲說:“唐姐被一個港商包了,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但你不要辜負唐姐對你一片殷切地希望呀!”有了這筆錢,心中應該感到喜悅,可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走在回去的路上,上學的學生已進入校園,市民也開始忙碌上班,做生意擺小攤的已早早到位。懷中揣著巨款想送到銀行存著又沒開門,回去睡一覺後再送到銀行存著吧。
下午醒來時已是四點多鍾,黃伍省、王偉正在侃大山。
“王小龍,你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王偉問。
“今天早晨六點鍾才回來,昨晚熬夜熬的兩眼通紅。”
“你去洗臉刷牙吧!等你回來我們就去食堂吃飯。”
洗漱完後我們三人像往常一樣去上班,路過儲蓄所讓他們在門外等,將支票轉到了個人帳上,出來後他們沒問,我也沒說昨晚掙了多少錢,掙了這麼多錢主管他們不知道,因為他們昨夜三點多鍾就下班了,過會兒上班將昨晚第一波掙的錢分給他一半,相信他也不會追問昨晚到底掙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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