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淵的瞳孔已經收縮成針狀,帶上了未開蒙的獸性,緊緊追隨著關明夜,一瞬不瞬。
小月亮說,他知道。
這次開放精神世界,他們的心思想法是相通的,關明夜沒必要強調一遍“我知道。”
所以不是精神相通後,是以前,甚至是初見。
他知道,關明夜一直知道,祁明淵的激蕩、狂喜、反複、怯弱、不安、難言,甚至是那些不堪的、扭曲的幻與欲……
祁明淵也看到了的,那些他從來不知道也不敢想的,同等的熾熱難言,滾燙的情愫灼熱地流淌,滾滾湧入心間,熔岩一般強勢,淺溪一般溫軟,泉源一般活躍,源源不斷,不由分說占據了他整個精神世界,每一方每一寸都被侵染。
巨大的刺激下,祁明淵更是說不出話,隻怔怔地看著關明夜。
若是以這種狀態開飛行器,他們會被開罰單嗎?
關明夜的思維忽然拐進奇怪的地方,又很快收回來。
被注視著,關明夜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祁明淵的金發,又被悄悄冒出來的觸須纏上了手腕,輕輕地、勢在必得地。
關明夜喉頭震動,笑聲低啞卻難掩暢快。
他笑,祁明淵便也笑,瞧著還是個傻的。
關明夜湊近了,細細瞧著那雙已經收縮成豎瞳的眼,看著那些詭譎的紋理,手中的觸須上帶著細密的鱗,溫涼柔軟,捏一捏,整條觸須便都在細細地顫……
飛行器停了,上麵的蟲卻遲遲不動。
管家悄咪咪地看著,貼心地推遲了晚餐。
或許,他很快就能有個小主人了呢!
真是想想就讓蟲愉快!
管家腳步輕快地繼續工作。
飛行器上,祁明淵終於回了神,卻還癡癡看著關明夜,一副腦子回來了,身體卻不聽話的樣子。
關明夜:感動,又莫名好笑……
灰藍與墨藍撞在一起,深淺不一的藍交映,顯出奇異瑰麗的美。
“我想,沒有蟲喜歡被完全掌控內心的想法,”對著那純粹的墨藍,關明夜忽然好像找回了最初的任性肆意,在明淵麵前,他永遠可以是個任性的小孩子,不必顧慮,甚至不必長大,那裏,是與兄長處不一樣的家。
“可是,我錯了,”關明夜又笑,明媚張揚,眉眼間生動地寫著快樂,“我們不是,至少,我不反感被淵知道我的思想,見得蟲的、見不得蟲的,我都願意給淵看。”
祁明淵嘴唇翕動,從無聲到有聲,他終於再次奪回身體控製權。
“我是你的,小月亮。”
“我願意給你看,隻給你看。”
軍部千百年來最鋒銳的刀,隻為你所掌控。
“嗯,我的!”
關明夜應聲,看那墨藍中明光閃爍。
當真是蟲族啊,天性裏渴望著掌控與被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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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將回歸工作的第一天:
想小月亮,訓練,想小月亮,寫計劃書,寫完一半理智回籠,整理回憶,被黑曆史創飛,艱難分析,得出結論,緩緩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