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距離老黃離去已有半月,阿鈺一人生著火,上麵架著一口黑鍋裏麵煮著一些野菜。手裏正數著這些日子給藥鋪送藥材得來的一些報酬,空氣中隻有火堆裏偶爾發出的柴火的爆破聲之外隻有外麵風吹樹葉的聲音了。突然,有人推門進來,阿鈺猛地一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女子身著暗紅色勁裝,手中拿著佩劍,眉眼透露著尋常女子所沒有的殺氣。阿鈺望著來人呆了呆,立馬跪下身
“民女,阿鈺見過陸將軍”
該女子正是近日回京的陸懷婧陸將軍,此時陸懷婧也呆了呆似是沒想一個照麵便被認了出來,忙上前扶起少年道“無需多禮,我本就是來找你的”
阿鈺心中微驚,道“找我的?”
“前幾日有一老者找到府中給門童遞了一封信讓我來此處找你”
阿鈺站起身,微微低頭,想了想因是老黃隻是不知老黃為何會找上將軍府。
“不知所為何事?”
陸懷婧定睛看了看阿鈺,眼中像是有著些許心疼。不知該如何開口,嘴巴微張又閉上,最終還是輕聲說道“你可知曾有兩個陸家?”
“民女......不知”
阿鈺內心忐忑不安,不知這小將軍究竟有何用意。又不知為何總覺著這陸將軍似曾相識有種熟悉感但又不知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陸懷婧低著頭沉默著,像是想起了某些人亦或是某些事神情透露著些許的傷感。良久才開口道:“從前京城並不是隻有我一家陸府,在京城還有一家陸府,與我家乃是世交。家父雖是一介武將卻與身為文官的陸伯伯感情頗深,每每得空總要兩家聚在一起。陸家妹妹小我六歲,名為,陸鈺.因陸家伯母在生鈺兒時難產沒有挺過來,早早就過世了。陸伯伯與陸伯母感情極好,從未納妾。陸伯母去世之後也再未續弦,陸府也就隻有鈺兒一個小孩。每當兩家相聚之時鈺兒也一直跟著我與哥哥,過得也還算快樂,直到六年前三皇子得勢暗中給父親送信想將父親收攏作為三皇子一脈,父親拒絕之後就開始諸事不順。先是陸伯伯在朝堂上被誣陷下獄,後是父親被奪兵權軟禁於宮中,恰逢陛下遇刺傷重昏迷無處伸冤。我與哥哥四處求助皆被拒之門外,在走投無路之際冒死潛入宮中發現陛下已然蘇醒卻被三皇子軟禁於養心殿中意圖逼宮。無奈之際隻能快馬加鞭前往周邊城池尋得五皇子也就是當今東宮太子殿下,帶著兵馬前往京城救駕。最終救出陛下,求得聖旨父親與陸伯伯皆都是無妄之災,父親解除軟禁之後就立馬前往牢獄接出陸伯伯,陸伯伯出來時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許是傷了元氣,不過兩月便撒手人寰,我們在忙著下葬陸伯伯時,鈺兒卻被三皇子身邊逃脫的嬤嬤騙出府去,等我們發現時去找就隻找到了正準備潛逃的嬤嬤,那老嬤嬤說鈺兒被她用了藥隨意塞在了過路商隊的馬車裏早就不知去向了,這些年父親哥哥和我都在竭力尋找鈺兒,但從未有過消息,直到幾天前我回京管家說有位老者在一月前遞了一封信過來,裏麵寫了你此處。”
陸懷婧說完,便不再言語隻默默地看著阿鈺,像是還有話說,又不知該如何說。
阿鈺聽完心裏隱隱有些猜測卻也是不知該如何證實,最後猶豫良久終是開口道“那陸鈺小姐身上可有何信物?”
陸懷婧聽了,似是壓抑著什麼說道“不曾有信物,但鈺兒後頸偏下的地方有一塊蓮花狀的胎記”說完便死死盯著身旁的阿鈺。阿鈺聽完內心突然感覺一股委屈的情緒突然襲來,冷靜過後便徑直起身,走到陸懷婧身前背過身去微微鬆開衣服漏出背上的胎記,說道“不知陸將軍說的胎記可是這個”陸懷婧看到阿鈺背上的胎記之後忽的一下紅了眼,聲音顫抖的輕聲說道“鈺兒,你該稱呼我為婧姐姐的不是什麼陸將軍”。阿鈺聽完並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把衣服拉起穿好,轉頭看著陸懷婧,說道“阿鈺已經不記得從前的事,我在西邊官道旁被老黃收養才有幸活到今日,那位送信的老者多半也是老黃了雖然不知道老黃在何時知道了這些,但是還請將軍就照老黃一樣稱我為阿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