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墜樓事件是單方行為,學校沒有即沒有直接參與也毫無過錯因此既不需要承擔民事責任也不會被追究其刑事責任。
但實踐中一般高校會給死者家屬一定數額的補償,該行為屬於自願補償,不屬於履行法定賠償義務。
如果有證據證明學校未盡對學生管理、保護的職責,存在一定的過錯,必須承擔與其過錯相當的民事責任。
田星的爸爸聽了律師的分析,也想不出學校存在什麼過錯,有什麼理由要求賠償,隻好作罷。一部分人處理田星的後事,一部分人照顧田星媽,田星媽隻要一醒來,就哭著喊著要她的兒子,期間倒是推著她去看了眼田星的冰棺,她差點就摳開棺蓋爬進去和兒子死一起。現在田星媽哭的聲音都啞了,不吃不喝。原先五十多歲還燙著大波浪卷,穿高跟鞋,走路帶風,風韻猶存的女人,幾天後完全憔悴成老人的模樣。人的精神世界一旦坍塌,就跟沒魂的行屍一樣。
林若冰看著曾經對自己嗬護倍至的大姨,就那樣坍塌在她自己的世界,自己卻無能為力。誰都沒有想到前途無量的田星會這樣倉促的離去。林若冰一刻不離的陪在大姨身邊,一群人最終回北方老家。回到家裏的大姨,躺在床上整日裏發呆,不說一句話。
以前把家裏整理的井井有條,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把老公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大姨,不再做任何事情,還要老公來照顧她。大姨曾經這樣說:老輩人說女娃羊,命不強。屬羊的女人,十羊九苦。“女子屬羊,家破人亡”,“男人屬羊亮堂堂,女人屬羊淚汪汪”。
“女屬羊,命不長”。我總是不信,我就努力的生活,就是要證明我屬羊,我兒女雙全,我婦唱夫隨,我家庭美滿,人生無憾。我那個時候是正式編製的老師,計劃生育抓的緊,國家提倡一對夫妻生一個娃,少生優生幸福一生。就因為生田星我被開除公職,但看到兒子那可愛的模樣,我生活的再辛苦也覺得值。可現在呢?我所有的付出、犧牲,都是白費。無論我怎麼努力,都鬥不過命運的安排。因為我屬羊,所以兒子是被我克死的。想想這些年,我從屬於我的三尺講台,到汗流浹背的勞累在三畝地,多大的差別,我有多麼的不甘心,可這些都是田星在支撐著我。如今這個世界空空蕩蕩的,我遲早是要去找我的兒子。兒子是我暗夜裏唯一那顆閃爍的星,現在隕落了,你說這黑漆漆的餘生我該怎麼熬下去。
林若冰看著大姨,她突然感覺到,大姨好像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她感到悲哀,深深的悲哀,為什麼自己親近的人,對自己好點的人,命運就那麼慘不忍睹。是不是自己真的是程嬌嬌所說的掃把星,誰靠近誰倒黴。
林若冰和振華去城裏振國家裏看望了躺在床上的林若雪,說姐姐要是哪天醒來一定要告訴她,然後就回市裏。
吃飯,睡覺,生兒育女,生老病死,一樣樣的人間演繹,你方唱罷我登場,生生不息,代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