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柳煙仙法大成，鎮子上的人早早等在鎮子中央。
中央布置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祭壇，花紋鮮紅詭秘，若是有好事者趴在地下聞一聞，腐臭味可直通天靈蓋。
柳煙跌跌撞撞走到樹林裏，繞過一棵大樹，來到曾經那個捕獸陷阱旁邊。
小腹一陣陣劇痛，柳煙皺起眉，額頭上滿是汗珠。
明明是正午時分，一朵血紅的雲從南邊慢慢飄了過來，一不會兒遮住了半個太陽。
昏暗紅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撒下，出於趨利避害的天性，樹林中的野物紛紛躲進洞裏。
柳煙扶著高高隆起的肚子躺下，不住地深呼吸。
祭壇這邊，小廝慌忙趕回來。
“尊主呢？”
“尊主說可以開始了，她有急事需要先去處理一下。”
老者緊皺眉頭，抬頭看了眼還剩下三分之一的太陽：“開始！”
祭壇四周被圍的水泄不通，十八名劊子手手持大錘站在祭壇中間。
老者一聲令下，祭壇中間的布被掀開，露出一口石鍋來。
而石鍋裏麵，居然放著赤裸裸的嬰兒。
他們躺在冰冷的石鍋上不住地揮舞著小手，絲毫沒發現危險即將降臨。
一個半月大的嬰兒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展開了笑顏，童真可愛，不諳世事。
可它似乎發現了父母麵色陰沉，不複平日裏慈愛的模樣，惡狠狠地盯著他看。
嬰兒大哭起來，哭的聲嘶力竭。
緊接著，其他嬰兒也跟著哭起來。
空氣凝固了一般，沒有一絲風吹過，頭頂越來越暗，越來越紅。
“執行——”蒼老決絕的聲音響起，祭壇周圍的人嘴裏低聲念叨著某種咒語，紅光映在他們麵無表情的臉上，格外瘮人。
劊子手將石錘高高舉起。
然後重重落下。
“轟隆——”
一道雷電從雲層竄出，直直落在柳煙的肚子上。
“啊——”
隨著貓兒般羸弱的嬰兒哭聲傳來，柳煙大喘一口氣。
她用鋒利的石頭割斷臍帶，將嬰兒往陷阱裏麵一丟，跌跌撞撞地朝祭壇趕去。
一眼都沒有回頭。
鎮子上的人用衣袖擦掉嘴邊鮮紅的痕跡，拿著匕首衝向一邊被五花大綁的孩童們。
柳煙大呼一聲：“住手！”
眾人停下，皆是不解。
老者從人群中走出，掃了眼柳煙蒼白的臉色：“尊主，為何喊停？”
“不殺不行嗎？這些孩子並不礙著大家飛升。”
老者冷哼一聲，似是對柳煙憐憫的態度十分不滿：“我們皆步入仙界，長生不老，享受無上極樂，還在人間留下這些肮髒的凡人血脈做甚。再說了，秘法已經被他們知曉，他們必須得死！”
“仙難道就不是人了？”
老者笑了：“六界之中，仙是最像人的，但也隻是像罷了。仙就是仙，人就是人，就像尊主和那位死去的散仙一樣，道不同，不相為謀。”
殺至親證大道，絕情斷義，道心更穩，仙術也會更上一層樓，試問誰不想獲得至純道心。
望著大家一雙雙鮮紅的眼睛，柳煙無力地垂下手臂。
沒了她的阻攔，人們一個個手起刀落，斬下自己血親孩子的頭顱，癲狂大笑。
同時，一道道金光從天上射下。
沐浴在金光中的眾人揚起手臂，在地上頭顱死不瞑目的注視下等待著飛升成仙。
可金光中，不少人享受的表情變得驚悚，他們的靈魂居然和肉身一起被煉化了。
“怎麼回事，我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