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痛苦不堪,靈魂慢慢消逝的疼絲絲入扣般從靈魂深處往外撕裂,比肉體疼痛不知道強了幾萬倍。
痛苦的好像要當場死去,眾人仿佛看見了那些被他們親手殺死的年輕靈魂,飄蕩在金光周圍大聲尖笑。
他們慌了,死亡的恐懼籠罩在百會穴,努力了這麼久,怎麼甘心就此死去。
“尊主救我——”
“尊主——”
柳煙知道,這是因為他們不是正道修仙,而是用了那人留下的邪術,才能讓這麼多人在短短幾個月內同時飛升。
大家的魂魄受不了煉化。
柳煙挽起衣袖,用匕首割開手腕,殷紅的血液流進祭壇中央的石鍋裏,混合著嬰兒的血肉,祭壇周圍的花紋隱隱發出光芒。
大家的魂魄開始修複。
“我的手,又長出來了!”
“謝尊主!”
“謝尊主相助!”
不知道血流了多久,柳煙感覺到腦袋一陣陣發暈,腿間也流下了溫熱的液體。
她知道,那是血。
耳邊似有幻聽。
“兒啊,你是全鎮的希望……”
“這是你的命……”
“爹把大夥的命交給你了……”
“你乃是天生仙骨,資質絕佳……”
“煙兒,我想娶你為妻……”
“為……何?”
她以自己為引,耗盡這一身血肉,粉碎天生仙骨,為大家開辟一條光明的通天大道。
她盡力了。
最後,是她自己的聲音。
“下輩子,別再當人了……”
她是誰?她是柳煙?
不,她不是柳煙。
她不是柳煙。
她……
她是阿涼!
“柳煙”猛地睜大眼睛。
他奶奶的,自己怎麼在這裏。
她居然在肉粥裏麵!還是生肉!
血都快流幹了,“柳煙”半跪在石鍋裏,手心觸感粘膩軟糯,頭腦異常清明。
其他人都已經飛升上仙界,唯有老者還在堅持著。
“尊主!來不及了,快煉化!”
“柳煙”欲哭無淚:“我不知道怎麼煉化。”
她隻是頭豬啊,她能怎麼辦。
“嘔——”好臭,好腥。
阿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偷看個命鏡居然來到了人間煉獄一樣的地方,腳下踩著圓潤有彈性的東西,她甚至不敢細想是什麼。
大鍋周圍怒目圓睜的單品頭顱和無頭屍首給了她答案。
她知道了,阿釀,是敵蜜!
她無措地甩了甩手上粘稠的血漿,這些都是她幹的?
碎屍?斬首?棄子?還有……煮粥?
閻王爺都得在背上紋個她吧。
金光減弱,阿涼疼得渾身發抖,太陽穴處一跳一跳的,眼前發黑,徹底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老者眼中,柳煙絕望地看著不成人形的嬰兒和血肉渣,她滿手血腥,救了全鎮的人,放棄了自己的飛升之道,死在了祭壇之中。
老者聲嘶力竭,努力想叫醒柳煙,可是無濟於事,他被金光帶到仙界,徹底斷絕了與凡間的聯係。
“阿涼……”
“阿涼……醒醒……”
“阿涼你怎麼了………”
神識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回豬身。
阿涼呆滯無神的眼睛裏有了些許亮光。
她扭頭看了一眼阿釀。
微張著嘴巴,目視前方,一隻手摟著蛇身足足在原地坐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