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站在被壓迫者的一方,他們會成為你最忠實的朋友。”
五條悟七歲生日宴的時候,彌洱和禪院甚爾打過一個賭,贏了的條件是跟她一起去一趟禪院家,拿東西。
隻是後來,彌洱都忙著陪在和自己愈發親近的五條悟身邊,沒有及時兌現賭約,直到將近三年後,她才重新提起這件事。
真的站到了禪院家的土地上,禪院甚爾的臉色就沒好過,好在五條彌洱隻是讓他偷偷潛入禪院家的咒具庫,為他的“逃跑計劃”提供點小資助。
五條彌洱的到來引起了禪院直毘人的注意,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愣了神,雖然很快皺了皺眉掩飾自己的失態,彌洱也注意到了——對於旁人的情緒波動,她一向很擅長捕捉。
這也是彌洱總是誇讚這款遊戲的重要原因之一,但她當然沒想過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那太天方夜譚了,而且市麵上的全息遊戲也並非做不到——雖然她沒玩過,卻也是看過網友評價和返圖的。
何況她就是下意識覺得不可能,而她大多數時候很相信自己的感覺。
五條彌洱抬手揮退跟來的仆從,禪院直毘人見狀,眼中有了興味,看著這個膽大的女孩麵不改色端坐著,那雙紅色的眼睛像極了他亡妻深愛的山茶花,便也揮退身側服侍的侍從們。
沒人知道他們那天談了什麼,禪院直毘人在五條彌洱走後,也隻是對前來刨根問底的長老們搪塞說,商量五條家和禪院家的正係聯姻事宜。
至於長老們的想法,莫衷一是,有人覺得五條彌洱作為五條家主繼五條悟後的第二胎(這是五條家對外的說辭),可以拉攏五條家成為禪院家的盟友;有人覺得五條家不安好心,禪院家這麼久沒有一個十種影法術繼承人,這時聯姻,誰吞誰還說不定;也有人覺得,五條家向來和禪院家互相看不順眼,聯姻可謂是少之又少,基本都是底下的旁支在通婚,這種正係的聯姻實在是第一次,需要慎重考慮等等等等。
對於長老們臉紅脖子粗的激烈討論,禪院直毘人顯的沒什麼興致,隻是和稀泥一樣不停點頭,讓一些本就看他不順眼的保守派長老很是火大:“禪院直毘人,你可還沒說,是哪兩個正係!看看你這副樣子,天天隻知道喝酒,生的兒子也沒繼承十種影法術,哪裏撐得起禪院家的臉麵!”
臉色因嗜酒總是呈紅色的這位現任禪院家家主聽了這話,終於放下手中的酒壺,瞥向那位發言的長老,看他一張老臉上的皮都鬆弛下垂,一點看不出曾經風流在咒術界的樣子,嗤笑一聲:
“拓長老,聽說前陣子你新要的那個女侍從死了,我好像說過,我妻子的忌日,誰都不許亂來嗎?”
禪院拓臉色一下青了,眼裏帶上了憤恨和一點畏懼,張嘴要說什麼,卻被禪院直毘人不客氣地打斷:“怎麼,你是要當這個家主嗎?曾經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現在時代變了,加茂家整天神神叨叨,五條家又出了個六眼,還不進行補救,難道你要拖著禪院家跟你一起進墳墓嗎?!”
“我,我可沒這麼說,”這位拓長老一下慌了,看著周圍長老們或不善或輕視或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心中憤恨更甚,卻不敢再多言,“家主您自然當之無愧,隻是,隻是聯姻要再考慮考慮……您剛剛說的過往既往不咎是……?”
看到他這幅令人作嘔的嘴臉,周圍的長老竟然沒人覺得不對勁,好幾個甚至也向禪院直毘人投來詢問的眼神。
禪院直毘人閉了閉眼,隻覺得胃裏翻湧的厲害,他分不清這是宿醉的原因,還是當初,他過於自負,給妻子和直哉帶去的惡果。
五條彌洱拋下的重雷果然驚動了位高權重的長老們,那廂,禪院甚爾輕鬆繞過軀留隊,順利進入咒具庫,而這廂,彌洱正在跟訓練場的禪院直哉大眼瞪小眼。
“小啞,咳,五條彌洱,你這是什麼意思?”
『點心啊點心,沒長眼睛嗎?』
那雙紅色的眸子裏是明晃晃的不解,禪院直哉瞥了眼周圍旁支複雜的眼神,慶幸他們看不出女孩對自己熟稔的嘲諷的同時,不由得覺得得意,一時盛氣淩人起來:
“你以為你對我芳心暗許我就會回應你嗎?嗬,女人。”
新學的成語!禪院直哉在心裏誇了自己一嘴,不愧是我。
這小子哪裏學的這個腔調?彌洱皺了皺眉,但想到比起禪院家一貫的風格,雖然禪院直哉無師自通了霸總風,卻總比封建臭味好,便沒多在意,又將手往前遞了遞。
真的很重!!
但她這幅樣子落在旁人眼裏,就成了她弱不禁風地皺眉,強裝鎮定地麵無表情。她還把手往前伸了伸,真是主動啊。
不知道周圍一圈是什麼想法,彌洱隻是逐漸要冷了臉色,禪院直哉見狀也裝模作樣收下食盒,又冷下臉招呼周圍的同齡人:“聚在一起幹什麼,現在是什麼時間?”
長老的孩子們傲氣,卻沒人有他的天賦好,隻能咬著牙壓著旁支去訓練,最多不過是朝五條彌洱投來輕蔑嘲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