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風角山下。”派蒙隨口道。
安格斯扶額,再扶額。
“所以說,”安格斯頓了頓,看向派蒙,“今天是咱們第一次見?”
“是呀。”派蒙認真盯著微微晃動的魚繩。
“好家夥!”安格斯一拍手,兩眼放光,“我這是重生了!”
難怪會在海裏蘇醒,難怪會被派蒙釣起來,難怪腦海裏湧現的記憶似乎都是沒經曆的事兒,他這是集齊七個神之心後發動神力重新來過了吧?
可為什麼重新來過呢?難道與天空島的戰爭……失敗了?
偏偏最重要最本源的東西不記得了,怕不是世界樹的鍋?
那妹妹呢……熒呢?
安格斯使勁甩腦袋,要把腦漿甩出來似的。
關於熒和深淵的事也少得好像被什麼刪掉了。
安格斯愈發確信他的記憶不完整。
派蒙看傻子一樣扔過來一條滑膩膩的魚:“烤魚,會吧?”
“會呀,”咕嚕嚕嚕,安格斯的肚子也叫了起來,“好餓好餓,算了,大事兒先不想了,弄點飯吃。”
派蒙見安格斯正常支起火堆,沒發神經,舒口氣,繼續回去釣魚了。
“薔薇薔薇薔薇……”安格斯撓頭,“沒有須彌薔薇啊,哦,對,這裏是蒙德,那就用甜甜花代替好了。”
幾乎是肌肉記憶般,安格斯去不遠處的草叢裏采來甜甜花,在烤魚即將成熟時,將碾碎的甜甜花瓣灑在魚肉上,一股子甜甜的花香味兒鑽入派蒙的鼻子裏。
“好香,”派蒙扭頭看一眼火堆上的烤魚,“蒙德烤魚不是這樣做的吧?”
“嗯?啊,”安格斯下意識答,“我這是蘭巴德魚卷,沒有須彌薔薇,用甜甜花替一下。”
“須彌烤魚啊,”派蒙拎著新釣起的魚飄過來,興奮地晃動手腳,“太香了,我還沒吃過須彌菜呢,你會須彌菜?專門學的,還是,你是須彌人?”
“……”安格斯啃一口熱乎乎的烤魚,“不記得了。”
有關旅行者和派蒙的記憶裏,壓根找不到蘭巴德魚卷。
但安格斯就是會。
根本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
安格斯揉揉腦袋,有些苦惱,仿佛大腦不是自己的。
派蒙邊吃烤魚邊說:“不要著急啦,有什麼煩心事可以和我說哦,別看我小巧,我知道的東西可多了。”
海風拂過安格斯的發,天色漸漸暗下去,安格斯笑起來:“派蒙,有你在真好。”
確實很好啊。
安格斯看著被火光映照得發亮的派蒙,看派蒙害羞地撓頭,再一次覺得自己並不孤單。
“就不要笑我了吧,我是認真的。”派蒙傻乎乎地說。
安格斯想清楚了,既然是全新的開始,就先別告訴派蒙那些令人痛苦和遺憾的事,他想試著努力改變沒有成功的未來,好讓派蒙永遠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還有妹妹……
得弄明白妹妹五百年前究竟經曆了什麼。
“既然知道的可多了,那你說說,八重堂最近出了什麼書?”安格斯壞笑道。
“啊!這誰知道,稻妻都鎖國好多年了,你捉弄我!”派蒙氣得跺腳。
看來派蒙確實知道的不少。
“那你知道冰之女皇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嗎?”安格斯的語氣認真了些。
“白色吧,誰知道!”派蒙再次跺腳,“我又不記得我去過至冬!”
“哈哈哈。”安格斯笑出聲,顯然派蒙知道的再多,也沒有安格斯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