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顏警官說:“你穩定一下情緒,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我說,我一定如實說……我說的都是事實啊,顏警官,請你相信我,我沒有**她,沒有,我沒有,嗚嗚嗚……”我激動地對事件的全部做了陳述,包括見麵之前在網上是如何聯係的,說完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是否相信你不重要,一切要看法律。我們已經對受害女子做了調查,確如你所說,你們之間可能會發生不正當的關係,但是她後來並不同意,你急了,所以就**她,現場有很多目擊證人,法醫也已經經過鑒定證實你們確有性行為。”

“她胡說,她胡說……”我越說越感到絕望,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直到沒有了一點聲音,隻剩下嘴唇在動。

……

“如果你拿不出有說服力的證詞,我們將提交司法機關對你進行起訴,你還有什麼要求,比如找律師。”

我微弱地搖搖頭,目光呆滯。

庭審那天,現場來了很多看熱鬧的群眾,最接近“被告”的預留的前排座位上空空如也,我的家人一個都沒來。我沒有請律師,所以隻剩下控方流程,受害人、證人先後對案件進行了陳述,我一改之前的態度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不做任何狡辯。其中一個證人的出現引發了我的強烈注意,事發當晚我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時候,站在我正麵的幾個年輕人裏就有他,我似乎快要想到了,雖然拘押的這幾天讓我生不如死、精神萎靡,但是我的大腦因為受到他的刺激而煥發了活力,在飛速的搜尋著。像一個水柱一飛衝天,我終於想到了,他是“心理危機輔導中心”的誌願者,他為什麼會站在這裏?

庭審結束,審判長一聲清脆的落錘後宣布:案件擇日宣判。我被警察左右駕著押出法庭時側臉看到了站在旁聽座位席中沒有隨人流走向出口處的主任、秦居延以及事發當晚我躺在地上的時候站在我正對麵的其他幾個年輕人。難道這一切是他們設計好的一個陰謀?我沒有答案。我忽又想起,她以前說過,她曾經救助過一個走投無路的**。

從此,我發現我既不會哭也不會笑了。

我沒有對案件本身提出上訴,也沒有把我的疑惑訴至法律,開始了長達三年的牢獄生涯,我認為我得到了寬大的處理,在我的身上已經喪失了一些基本的人性,牢獄生涯中,我有那麼一點良心發現,希望通過這一段特殊的改造經曆把身上髒的東西全部滌蕩幹淨。能夠成功嗎?

刑滿後,我孤零零地從不堪回首的監獄裏出來,站在高牆鐵門外再次想起“緣分”二字時,隻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盛夏的太陽就崩潰了,癱倒在被陽光炙烤得滾燙的水泥地上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我以為三年之後的我即便不能改頭換麵至少已經心如止水,可事實比我想象得要殘酷,我的心裏這一刻充滿了悔恨讓我對自己感到無以複加的厭惡與絕望。

重回社會,我已一無所有,妻子女兒離我而去,公司將我辭退,這是我應得的下場。我試著找過工作,可是因為牢獄的經曆沒有企業願意用我,我能理解他們——打工的路是行不通了。

出獄時滿懷的憧憬因為在現實中的屢屢碰壁被消耗殆盡,我靠著父母的退休金勉強維持生計,窩在自己的房間裏沒日沒夜地發愣,萬念俱灰。我反思自己的人生,感慨不管多麼精辟,多麼具有教育意義的經驗之談往往隻能對總結此經驗的人自己起作用,那些尚未親自品嚐苦果的後來人即便從任何渠道獲知了前人的教訓仍舊無法排除重蹈覆轍的可能,我就是其中之一,活生生的反麵教材。從前,那些經驗教訓一次次地提醒敲打我的時候,我每每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沒事,那是他們,隻要細心,我一定不會的。你會跟我一樣心存僥幸嗎?

我該何去何從?

打開電腦,各大門戶網站和論壇上,名人以及普通老百姓情變的消息彼伏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