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冷笑,回想夢淮文的樣子。
剛要落筆,又想到了小公主嗬斥對方的樣子。
“可汗在我夢中,才是我心悅模樣。\\\"
筆鋒一轉,蒼勁有力,洋洋灑灑寫上了有關自己的一切。
豁然開朗,他一題一題往下寫,愈發快速。
說來奇怪,明明沒有印象,但就是自然地從筆端流露。
很多問題他其實並不知道,卻能確定寫下的並無錯誤。
沙子漏完了,桃帝身邊的季公公對他行禮,把竹簡收走了。
他環繞周圍,也沒個人指引他怎麼走。宮女太監們都在忙著自己的灑掃事務。除了個別幾個小宮女見他便臉紅地逃走之外,沒有人再搭理他。
“可汗慢走。”
笑意和調侃的聲音響起,厄斯爾一頓,想回頭,停了沒一會兒,便大踏步往外走了。
屏風後,目送著厄斯爾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李一諾回頭對寵溺著看著他的父皇和母妃笑道,“不知道可汗答的如何呢。”
肯定答得不怎麼樣,這麼隨便。
不過也說不定是信心充足,夢中人,對她的各方麵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倘若用巫術作解,實施巫術的人也務必對她很了解才能下手。
若此路不通,便隻能另作他想了。
季公公把竹簡呈了上來,李一諾饒有興致地展開。
一問一問掃下去,毫無錯處。
當真是夢中人。
“如何,諾兒?”
玥貴妃好奇地問,內心其實不抱任何期待。
一個素未謀麵的男子又能對她的女兒了解多少?
就算了解,這文試,也決不能讓他再過了。
她狠了狠心,就算諾兒喜歡也不行。男子如這世間的草,總會有的。
帝皇摟著她的肩,開口道,“玥兒別急。”
玥貴妃任由他抱著。
“竟是都答對了。”
李一諾顯出一派驚慌失措的模樣,“母妃,父皇,我宮中可有漠北的探子?”
她有心往政治上引。
“給朕看看。”
帝皇拿過竹簡,細細觀看,不禁蹙眉,“愛妃,你看,這漠北首領為何對諾兒如此熟悉?”
若沒記錯,這應當是這位首領第一次來到京城,也是第一次見到諾兒才對。
區區幾日,如何把人摸的如此透徹?
難不成真如諾兒所說,宮中混入了漠北的探子不成?
玥貴妃一題一題看下去,看得膽戰心驚,“皇上,他如何,如何知道這些的?”甚至知道諾兒偏好辣味這種隱秘之事。
李一諾麵色委屈,顯出無辜可憐的神情,“這文試,怕是也給他過了。還請父皇為諾兒做主,找出諾兒宮中的奸細。”
帝皇臉色變了變,沉聲道,“季思,去查。”
季公公應了聲“是”,便帶著禦林軍前往桃夭宮。
竹簡散在地上,男子有力的字體印在上麵,賞心悅目。
帝皇有奏折要批,無暇前去。玥貴妃擔心他的身子,坐在一旁陪他。
李一諾虛行了一個禮,跟著回宮,“父皇不必憂心,諾兒會揪出那個奸細帶過來的。母妃還是陪著父皇在此處吧,此事本就發生在諾兒宮中,就交給諾兒吧。”
說是去抓奸細,一出門李一諾便轉變了方向。
果然在禦花園裏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可汗如何得知本宮偏好辣味?”李一諾迎上去,一臉驚訝,很是好奇,帶著一股子陰陽怪氣。
厄斯爾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兒,別過眼,不自在地說,“隻是瞎猜罷了。”
說是在夢裏夢見過她吃辣大快朵頤,無辣不歡的樣子印象深刻,必是要遭她恥笑。
“可汗又是如何得知本宮的心儀男子?”她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這…
他想起自己寫下的回答,臉一熱,“公主今日話為何如此之多?是害怕臣試婚成功,要遠嫁漠北?惱羞成怒了?”
反擊一軍,也是試探。
小公主到底
願不願意與他一同去漠北?
李一諾聽他這樣問,不禁笑開了,聲調上揚,“惱羞成怒的到底是誰啊?厄斯爾?”
這人好生有意思,大多數時候冷冷清清,唯獨碰到她,分寸全亂。
一碰女子和情欲,就落了下風。
夢中那人與眼前這人重疊,模糊不清。
“小公主可勿要栽贓嫁禍了。”
第一次聽她一字一字念自己的名字,當真好聽。
咬字間總是透著勾引人的意味,真真戳他命脈。
他回味,小公主怎麼這麼會勾人啊?
李一諾剛要反駁,便聽到身後傳來令人不愉的聲音,“諾兒。”